大汉闷声道:“跟我走。”
“去、去哪儿?”张少钦声音颤抖得快要哭出来似的,“你们要多少钱说个数,我可以让下下人回府去取……”
“走不走?”大汉的眼神凶神恶煞的看过来。
“走,走。”才迈动不听使唤的双腿,身旁又是一声厉喝炸雷似的、把他吓了一跳。
“站好!面朝着墙!”另一个大汉拿刀拍打四个轿夫,“谁敢回头就砍了谁脑袋!”
张少钦偷眼去瞧,整好看见两个随从被人一刀一个抹了脖子,惨呼声戛然而止。他立马不敢再看,心里直如擂鼓般、跟着头前那大汉往胡同深处走去。
……祖宗保佑……圣人保佑……佛祖、佛祖保佑……
没走多远就见着一辆马车,大汉冲他一摆首,心里求遍各路神佛的张少钦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大汉在车旁抱刀而立,佝着腰的张少钦瞥了他一眼,只得颤颤巍巍掀开车帘。车厢里陈设简单,挂于一角的铜灯照亮了不大的空间,一个身着红衣的俊逸女子端坐榻上,只拿一对深若寒潭般的眸子看住他,说道:
“张大少,听说你在找我是吗?”
张少钦愣住。
女子又哦了声:“还没打过照面……邓玉,是我杀的。”
她双眸清冷,眉梢带着三分锐利,一句话把张少钦说得心里直发毛。
“啊,哈哈……都是误会……”张少钦脸皮抽动,尴尬的打着哈哈,冷汗涔涔而出。
夏牧看着这个一脸狼狈样、两条腿抖如筛糠的儒雅男人,她原本只想威胁他撤了官司,可她突然却在脑子里冒出来个念头,且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迅速生根发芽。
待他姿势别扭的坐下后,她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张大少,你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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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张府门口停下。
张少钦下了车,回头想客套两句,却见车帘已经放下了,目光惊鸿一瞥中、只有那红衣女子抿起的丹唇和线条清晰的一抹下巴,驾车的大汉也不看他,一抖缰绳便自顾离去。
夜风吹过,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才醒觉身上凉飕飕的。
“……以后我每个月初一会使人来送你银钱,你只管读书交游,广结同僚,入仕之事自有我帮你解决……意思就是我帮你上位,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再回馈于我,就好比你在我这里先借了钱,然后再付我一些些利息……”
“……我不会让你做超出你能力之外的事,但你若是哪天让我失望,轻则你娈童之事会传遍整个昌黎的大街小巷,重则,身首异处,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蛇蝎,简直就是蛇蝎。
张少钦几步跨上台阶,开门的仆从才喊了声“二少爷”,他不耐烦的跻身就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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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昌黎有些不太平。
子时刚过,更夫的敲锣声便响遍了东城的好几条商街。家住东城大衍佛寺附近的何善人何家可倒了大霉,一晚上烧了足有四五间铺子,烧得墙倒屋塌干干净净,可巧不巧的,烧的居然都是何家三房的产业。
据说何家老太爷不顾岁数大了,连夜把俩儿子从床上抓起来、硬是压上大衍寺去烧香拜佛,又是请寺里的大师来家里做法事,还逼着何家二郎捐了一大笔香烛银子。
东城熟知何氏二豺秉性的百姓和小商人们却都拍手叫好,只道这火怎么就没把二房的也烧了去,却不知何弘当夜就溜出家门,找到汪瑞谈妥了转让岫云楼股份的价钱。
两天之后,拿到七成股份的汪瑞从城外田庄志得意满的回了昌黎,当天他就搬出了何府,焦头烂额的何磊只得找到他乖乖认怂。
汪瑞倒也没落井下石,他按着给何弘的价钱、和何磊办好了股份交割的一应手续,正式将岫云楼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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