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敬夫人之子!”
“您昨夜也亲眼见到,我都已经向父皇坦白一切了,如果我要是敬夫人那边的,何必多此一举!”
“人命关天!再晚,就真来不及了!”看玉婕仍在犹豫,景晔推开她,心急火燎地往外跑,“敬夫人手里有恸情,你快去找叶邈来!”
凌芸是在睡梦中被敬夫人和李正德绑架的,景明昨夜在太微宫未归,当时秋菊出去小解,只有她自己在寝殿内。
还是春桃察觉异样,发现涵韫楼守门的两个小宫人被打晕,发现是敬夫人带了几个宫人将明居围住,急忙去找秋菊、夏荷和冬梅。
四人躲在涵韫楼东间商量对策,因为秋菊最得信任,负责去太微宫找景明;夏荷跑得快,去最近的有凤来仪向皇后求救;冬梅去皇极殿禀告烨帝,而春桃留守,见机行事。
四个人翻窗出去,春桃从杏林穿行绕到后门,从东北角的狗洞爬进后院,所幸后院无人看守。
恰巧昨晚她给凌芸倒洗澡水的时候,忘记把明居后房门锁上,顺着半开的后房门,春桃溜进明居。
趴在后屋的地下,透着门缝观察,发现殿内始终只有敬夫人一人,而她也没有伤害凌芸。
知道景明一直在追查恸情和紫羽飞镖,又听闻此事与景晔脱不了关系,春桃猜敬夫人可能是要用凌芸和景明谈条件,所以没有动手。
春桃琢磨,凌芸会武功,面对敬夫人,足以自保。本想离开明居,以免激怒敬夫人,给凌芸添乱,却不知李正德也在殿内,而且发现了她。
春桃被要求,为凌芸更衣上妆。
本该大婚时穿的喜服,今日,凌芸终于穿上了。
春桃给凌芸梳了她不曾梳过的发髻,凌芸看镜中的自己变得清秀了许多,额前的刘海也显得她天真烂漫。
“原来你的手这样巧。”凌芸不禁一笑,抬头看春桃,问道:“我好看吗?”
春桃强露出笑脸,点头道:“好看。”
凌芸缓步走到门前,抬头望着天,灰黑色渲染的天际中透着星点刺眼的微光,好似挣扎着想给压抑的内心一丝清亮。
何以命运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却连个解脱的机会都不给我,非要轮回宿命继续纠缠,让我在左右为难中徘徊打转。
本就铭心难以嗔恨,还非要用生离祭奠缘劫,拿死别去换取信任,以致刻骨。
原来亏欠的,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命不由己的抗争,仿若突破阴霾迷云的微光,燃起心火希冀,照亮那黑暗的前方。
总有力不从心,本就周而复始,任谁也做不到绝对的周全,所以,不要去计较得失,无愧随心而已,只别放弃那信仰。
你真的是低估了我们,考验,我们早就不需要了。
因为,我们是拿命来赌的!
景明,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但你却给了我太多太多。
对不起,请容许我自私一次。
这回,我可能真的要欠你一辈子了!
春桃本打算替凌芸堵住前门,让她从后门逃出去,却不想李正德武功极高,凌芸根本打不过他。
李正德道:“搜过了,花晨月夕的四个内侍,就剩这一个了。其他的,应该已经偷跑出去,通风报信了。”
敬夫人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随口道:“你去吧。”
“我就在门外,有事您招呼。”李正德说完,行礼退下。
敬夫人坐在圆桌旁,春桃的尸体就在她的脚下,远远瞧着凌芸,对她笑道:“真可惜,你是逃不出去,也等不到他了。”
凌芸被绑住手脚,倒在床上,不得动弹,“真没想到阮家与宸妃的恩怨,竟是由你来解决。”
“其实,本宫没有非要逼死你的意思,很乐意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景明放过晔哥儿,我就放了你。”
因为刚刚和李正德过招,有些用力过猛,凌芸觉得小腹隐隐绞痛,她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敬夫人察觉出来异样,咬牙强忍着,祈祷自己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正常的。
“你手上沾了宸妃的血,就算你为景晔求来一条生路,你觉得,他会原谅你,感激你吗?”
“一切还不是你们阮家逼的!当年,要不是阮成韵把景昰养死了,傅敬辰也不会发疯,抢走晔哥儿!
现在,阮冰莘蛊惑晔哥儿,彻底将他从我身边夺走!他再也不相信我了,他都开始信任你们阮家了!
我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管傅敬辰叫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阮家的女儿毁了他!我这是在救他!”
“可你现在即便是杀了我,除了景明会痛苦,我家人会伤心之外,又能改变什么呢?景晔,是你自己弄丢的。”
敬夫人拍案而起,吼道:“只要是阮家人,就都该死!”
凌芸不卑不亢地说:“阮氏子孙众多,您千万保重身体,务必下些功夫,赶尽杀绝了才好。”
“好伶俐的一张嘴,难怪陛下会说你,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后,真真可惜了,若是你不姓阮,那该有多好。”
“将门阮氏,护国佑民,九州之内,多少人对阮姓求之不得,我愿生生世世,都为阮氏女。”
“那你可得,为你引以为傲的门楣,付出代价!”
敬夫人说完,拂袖而去。接着,李正德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强行给凌芸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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