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白玉堂也过来,看了看他们住处,也说还不错,又说他过两天就去开封。展昭点点头,又犹豫着把诏书给他看了。白玉堂也有些吃惊,又是好笑,道,“她本来就颐指气使,这回更要骑到你头顶上了。”
展昭笑了笑。“我没给她看。”
白玉堂又是一惊,问道,“你是说她还不知道?”
展昭点点头。
“你也够狠,这都能瞒着。回头皇上那里要是知道了,怕不得问你罪?”
“范相公说,皇上叫把诏书给我,意思就是说叫我看着办。”
白玉堂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去坐下喝了口茶,又笑起来,道,“我倒想看看,哪天你拿出来给她看了,往后再见着她,是怎么个见礼法。”
展昭也笑了笑。“那倒也罢了,只要她能安安生生地,我就是顶礼膜拜都无妨。”
“以后可有的你受的了——还好她也还算晓事,想必还能有那么点分寸。”
“还好她不像你这么骄纵刻薄。”展昭笑道。
白玉堂轻哼了一声,又笑道,“以后你就可以打着她的名头招摇撞骗,狐假虎威了。”
展昭不由一笑。“那你还不赶快去给爷斟茶倒水,好好服侍?”
白玉堂哈哈一笑,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我先想想,以后我要是捅出什么娄子,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她。”
“你还是先想想她这里要有什么娄子你能不能帮她兜着吧。”
“你就这么瞒着她,不怕以后她知道了跟你算账?”
“瞒她的多了,横竖是要算,也不差这一件。再说她这富贵凭空得来,无根无基,无所倚仗,能有什么好矜傲的?她要真知道了,想必也要心慌。”
白玉堂便笑笑不语。
他们在作院那里,也同那些工匠先试了那些实验玩物,将其中的道理与他们说了。朱晏清又叫人将一间放些杂物的小房间略微收拾一下,将里面一面墙壁抹平涂白,待过两天干了便找些器械原理和一些人如何手工制作那些器械的视频投放到墙上与他们看,他们对里面如何制作还不怎么在意,只先看这平板与投影已是着实令人惊异,称奇不已。
朱晏清笑嘻嘻道,“要是能造出机床,再用机床做出来机器,再用机器做出来轮船,说不定我们就能坐船去他们那里再买一些来。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看,还可以自己拍这样的视频。”
“那这个不能做出来?”一个问道。这人姓韩,想是行六,都喊他六郎,快三十岁,这几天看他都是沉稳寡言。
他问的是这平板,朱晏清摇头道,“这个不行,这个不是机床做出来的,这个还得……还得点开很多其他的技能点才能解锁——就是……比较难。”
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旁边的又有的说道,“船咱们又不是不能造,非得造出什么机器船来?”
“你们那木头船,我可不敢坐着出海。”朱晏清笑道。
“不用木头船,难道要用铁造船?不怕沉下去?”
“做得好就不会沉啊。”朱晏清道。
“对啊,谁说的铁就会沉?你拿个铁盆扔到水里你看会不会沉?”另一个说道。
“就是不沉,铁泡在水里能不生锈?”
“这个……”
“肯定有什么办法吧,可能要涂上漆吧。我们那里……我见过一些船就是铁的……”朱晏清也皱眉思索,又道,“反正这些机器做出来都真的是有用的,就是不用在船上,也可以干别的。”
“管它有用没用,反正官老爷叫咱们造,咱们就造呗。”
“就做出什么来,也都是官老爷们的,又没我们的份,着那个急干什么?”韩六郎却又道。
展昭本以为朱晏清会给他说说,只要机器做得多,到时多做了东西人人都能买来用之类,不料朱晏清也道,“嗯,我看也根本做不出来。这里要什么没什么,要材料没材料,要工具没工具,要工艺没工艺,要煤矿没煤矿,要铁矿没铁矿,能做出来才怪了。”
“这……”
“我觉得我们就俩骗子,在这骗吃骗喝,混吃混喝。”朱晏清又回头向展昭笑嘻嘻道。
展昭不觉摇了摇头。“别瞎说。”她这样随口无意一说,别有什么人出去说了,这话还不知道能传成什么样。想不到在这里一上来一个个就这样离心离德,没个人上心的。像这样哪里能做成什么事,做出什么东西。
朱晏清却不在意,只把那些视频放那让他们一遍遍看,也不拘什么,煤铁石油的也都找出来乱看一气。有时也找出一些别的风光和野兽一类的。他们看了虽都称奇,于机械做法却看来都还是一筹莫展,并无什么好办法。
“姑娘这些机器,好是好,可不易做。”
“当然不容易。不过你们玩铁玩了这么多年了,老玩原来那些也没意思,你们不想把这铁玩出花来吗?不想玩点新花样出来吗?”朱晏清笑道。
“玩?你说我们是玩?你来玩一玩试试?”六郎看她一眼道。
“玩铁我不大行,不过我会玩别的。”
“你玩什么?”
“下次我拿来你们看看。”朱晏清卖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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