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罢回来,过了两天,范相公又差人过来叫他。来人说范相公请展官人过去说句话。听这人的意思,是只叫他自己。他便问道,“相公可说了,是叫我过去还是也叫朱姑娘一起?”

“相公说,今日请展官人过去便可。”

展昭便同他过去。进去里面,从人下去,范相公向他笑道,“朱姑娘现在不骂老夫冒充了吧?”

“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范相公叫他坐了,又道,“她对老夫倒并无成见,不过有些不相信罢了。中间缘由她都不知道,也怪不得。她虽指名道姓,却似乎对老夫还颇加青眼,倒也怪了。”

“多谢相公宽宏——范相公名高位尊,自然人人景仰。她……她长在海外,原不知道我中原礼数。是我疏漏了,不曾仔细指点于她。”

“原来如此。只是看她的性子,不像能老老实实听你指点的——其实也并非是我宽宏,实在是我也招惹不得她。”范相公笑道。

展昭见范相公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由疑惑道,“不知相公之意……”

“我要惹恼了她,回头她去官家那里告我一状,我哪里吃得消?”范相公一边开玩笑,一边取出一封书信,开了封取出内里纸张。

展昭看形制竟然像是一道诏书,忙起身肃立。

“此处没有外人,也就不必拘礼了,展护卫请坐。”

展昭依言坐下。

“我上次说并无诏令,是说并无要你二人往江宁府的诏令,但别的诏令却有一道。”范相公微笑着递给他道。

展昭接过看了,果然是一道御笔手诏,竟是称朱晏清进献有功,封作县主。

“这……”展昭看看范相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范相公笑而不语。展昭定神想了想,问道,“不知皇上……可还说什么了?”

范相公笑道,“不错,皇上还说,此诏书交付于你,由你处置。”

展昭松了口气,想了一下,道,“那,在下想先……不将此事告诉朱姑娘……不知相公……以为如何?”

“说与不说,都只在你——你当真以为,朱姑娘见了会不悦?”

“她……自然不会不悦,可……要跟她从头解释一遍,我……请相公再容我些时日。”

“我这里都不妨事,我也不想把朱姑娘吓跑了,官家那里我可交代不过去。一切都由你安排便是。”

“多谢相公体谅。”

“你这谎……可真够你圆的了。”

展昭苦笑。“我本以为,朝廷自有才智之士,或者用不到她了。”

“唔,原来想的是挂冠而去,逍遥自在。如今不但你走不了,还将朱姑娘也套住了。”

“能为朝廷百姓尽一份力,自是我等本分。”

“好,不愧是南侠,果然有见地,有担当。”

展昭忙道,“哪里。”

“那你们哪天过来,把机器的事情跟我说一说,我叫他们去找人手,看看能不能做。”

“好。我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哪天都行,相公看哪天方便,我们就哪天过来。”

“那就明日午后,可使得?”

“使得使得,那在下与朱姑娘明日午后过来。”

“好——范相公点点头,又问道,“官家说,你在朱姑娘面前并未提起你有官位在身?”

“……是。”

“既然出入府衙,不如我另委你做个府衙护卫,不过挂个名头,你还是只需看护朱姑娘,其他的也不必做。这她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那多谢相公了。”

范相公笑道,“谢我帮你演戏是不是?——你的俸禄,还是依京城旧例——还有朱姑娘的,她的可比你的还要多得多——到时我叫人每月送过去。”

“那实在让府衙太破费,我们想也用不了那么多。也不必总劳烦他们送过去,我们用时来支便是。”

“那也好——也不必尽替他们省事,看你们怎么便利怎么来。”

“是。”

“那好,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是,那……属下告退。”

“好,慢走。”

展昭回来,只向朱晏清说范相公为方便他们出入,让他挂名做了府衙的护卫。

朱晏清听了一笑问道,“发工资吗?”

“那这肯定得给。”展昭也笑道。

她又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哼,就只给你安排个活,我就什么都没有。”

“你是女子,自然不好给你什么差使名头,范相公的意思自然是我的就是我们两个的。”他又笑道,“往后你也可以叫我叫做展护卫了——虽不是开封府的护卫,不过能做江宁府的护卫,也不差了。”

朱晏清听了不禁好笑。

展昭又笑道,“别在大街上碰到他,人家喊他展护卫,我替他答应了。或者是碰到府衙里的人喊我,他以为是叫的他。”

“到时候真假展护卫,是不是要打一场?看看谁厉害谁就是真的——”朱晏清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跟他比吗?”

“对——不过……其实要再想一想,我跟他倒也没什么过节,”展昭笑道,“就都叫展护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必就动刀动剑的,伤了和气。不如这样,到时候我跟他说,你看我们既是同姓,又都当了护卫,说来也是有缘,不如干脆结为兄弟,岂不甚妙?”

朱晏清听得笑不可支。“你这大白天的做起好梦来了——想得可真美。”

“也不能这么说吧?展昭笑道,“怎么是我想得美?我这是给他面子。他跟着包拯当护卫,我跟着范相公当护卫,不比他还强?怎么就比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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