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无私的爱,这是带有目的的、控制的爱!”浦弦右手露出水面紧握成拳,暴起青筋的拳头直接举在林念眼前。“他放任你流浪,是为了让你捕捉到各种蛛丝马迹、为了让你同他过去朋友的子嗣成为至交好友、为了让你走过他从前走的老路,好让你顺理成章地替他解决他过去无法应付的破事!”
浦弦摊掌在身侧重重落下,重击拍打溅出的水花让周围所有人都不住地一眯眼。
“你自己想想,你这一路在走的是你自己的历险吗?你遇到过的糟心事有半件是和他林汉霄无关的吗?从一开始,你就被他设在了局里,你只是一颗棋子,无论去哪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你到此经历的一切,都是你爹早就为你设想好的!”
浦弦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为林念的遭遇和对待义愤填膺。
“我猜,你爹一定和你说过他是那个放风筝的人,而你是那只向往天空的风筝吧。他说无论你飞得多远多高,他永远都会在后头牵着,你也就永远有个背后的依靠,飞不动了、不想飞了,只要你想回来,他就会毫无犹豫地接住你!”
林念压下嘴中的苦涩,强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我们面前可是高谈阔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接受他迂腐的思想!”浦弦又逼近一步道,“只有我!只有我看穿了他言语下的操控,什么拿线牵着你绑着你?无论你走多远,他永远都可以找到你,永远都能让你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找不到我的!”林念突然抬高声音道,“我身上没有传位纸鹤!”
“他是你爹!他有的是办法找到你!”浦弦也昂声凑近道,“你且等到今晚,看看还会不会有纸鹤前来送信?你以为你能单方面切断一切联系?他要想找你根本无需借助看得见的术法,你整个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对象!”
浦弦居高临下盯着林念,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近到各自的呼吸都一同打在对方的脸上。萧歌终于回过味来,往这之中一插一挡,硬是用上胸脯的肌肉将浦弦弹飞出去,满脸正气地说道:“长辈不是永远不会出错,小辈也并非不会做出预料之外的事。”
“什么意思?”
“我就是那个预料之外的事。”萧歌指向自己道,“我敢肯定,林叔从未设想过我的出现!”
浦弦冷笑道:“你就是最大的变数?”
“变数不变数不知道……”萧歌的嗓音越发低沉,“但起码现在,我就能让你闭嘴!”
萧歌足尖凝聚真气用力一蹬,即刻半个身子腾出水面一扑而上,腾空带起的水珠给了浦弦一记惊吓,萧歌拳头落下时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将脸上的珍珠抹干。浦弦沉入水底又呛了好大一口,尚在缓和之中又被萧歌提着领子拎出了水面,他在空气中放肆咳嗽,而萧歌又是一拳直击他的鼻梁。浦弦脑袋一歪,嘴中顿时吐出一丝温热,一颗下牙也从他口中飞出,顺着惯性直沉水底。
浦弦伸着空手往鼻底一摸,脆弱的鼻子也没能经受住撞击,立马跟上了下牙的步伐。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张嘴!”萧歌怒目圆睁,恨不能直接掐着浦弦的脖子将其按入水中。然再迟钝的人此时也知晓反抗,浦弦稳了稳心神,在萧歌又一次挥拳落下时偏头躲过了攻击。这一下更是在萧歌头上火上浇油,他从小打拳习武,根本无法容忍自己在肉搏战上的失手。因此很快与浦弦周旋着调转了个身位,借着浦弦动作卡壳无法连招的间隙,又是一拳落在了他左半边脸。
浦弦两侧脸颊皆是一片绯红,眼底更是染上一片血红,他往前猛地一扑,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此刻也不管招式与否,两个近乎赤裸的男子抱在一起击打着对方,竟愣是把拳脚切磋打成了儿童嬉闹。
慌乱中,萧歌顺手掐住了浦弦的脖颈,他五指微微用力往其后颈一扣,便如同触动到浦弦“安静”的机关,一下便让其老实了下来。
浦弦缓缓举起双手投降:“武艺切磋而已,不至于。”
萧歌厉声道:“我不管,你先向公子道歉!”
浦弦晃晃手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但你……”浦弦往萧歌手臂上一抓,使着全力直接用指甲抠出了五道血痕。
“……可太爱管闲事了!”
浦弦一臂打在萧歌小臂,又借着转身的力道想要偷袭他脖颈。萧歌一掌拦下,要拦第二掌时却略显狼狈,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才躲过攻击。在水中两人的下肢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因此胜负只能靠上半身的功夫决定,可你一拳我一掌打得难解难分,要彻底将对方打趴下恐怕需要无限的时间。
浦弦并非是花架子,剑使得不错,拳法也集百家之大概。萧歌飞速回想着从前学过的套路,正欲两相结合试一试新招,就见突然多出的第三双手分开把住两人的一臂,在混战中暂停了吵闹的局面。
林念贴在浦弦的身边,将萧歌的手腕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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