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内雕梁画栋,这东家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同时也下了很大本钱,自然那里面的姑娘们,也是环肥燕瘦,以满足个人口味。
郭元生平第一次踏足,这类风月场所,以前为了守住元阳,虽然是苦苦忍耐,毕竟相比璀璨前途,眼前这点苦难不算什么。
可自从右腿断了后,一切都变了,好像天突然塌了下来,既然未来一切无望,那么再守住童子身,已没有多大意义。
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合适的女人,来给他开辟新的人生战场,家里连办两场白事,他要是胆敢对身边丫鬟下手。
那自然是瞒不住,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颜面还是要的,不过终究是禁不住郭争撺掇,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弟弟,来到了这闻名已久的男人圣地。
郭争听到月月没法接待自己,心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似有些不甘心道,
“我与月儿多日未见,心中实在想念得紧,还请老妈妈想个法子,让我与她见上一见,时间短就短些,总归比不见好。”
说罢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直接递给了老鸨,郭元看得眼都直了,那可是整整十两的小银元宝,折合现大洋五千整。
这弟弟说打赏就打赏了,仅仅是为了见一个姑娘,原来郭元天生有些吝啬,对钱财之物看得比常人重,这与他的出身挺不相符。
或许是受到娘亲教诲,当时娘亲生他的时候地位不算稳固,因此始终夹着尾巴做人,在钱财上也不能太过大手大脚。
教育儿子也自然是这样。
不过郭争则不然,娘亲生下他的时候,已经有了郭元这样个长子,娘亲自然也敢放手花钱,教出来的儿子挥霍无度。
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兄弟俩金钱观,出现了严重的冲突,不过今日竟然是来找乐子,也就不必再计较银钱,人生譬如朝露,还得及时行乐才对。
这老鸨笑眯眯地,收下拿了那银元宝,虽然面露为难之色,可嘴里却松了口,
“何止是大爷想念,月月也对大爷挂念得紧,总是三番两次问我,大爷近日有无前来,我这被烦就被烦死了,可是谁都知道。”
“大爷是做大事的人,又岂能为儿女情长所扰,特别是大爷最近族务繁多,月月有心登门拜访,可这身份实在卑贱。”
“自然不敢污了大爷家的门槛,因此几次总被我们劝了下来,也就在月月伤心难过时,那徐敏老爷趁虚而入,这月月也是身不由己。”
“还望大爷勿要责怪。”
老鸨这一番话,连消带打给那月月解释了一番,也很是给郭争面子,当然对金主自然要连哄带骗,做生意的嘛。
哪个又会傻到说真话。
不过郭争很是受用,他从来不心疼银两,反正家里是用多少有多少,如今见老鸨也颇为识趣,就想动身往后院走去。
只是刚要抬脚,又被这老鸨拦住,郭争满脸疑惑,心头不由怒火中烧,这老鸨连忙解释,
“大爷有所不知,那徐敏老爷马上就要过来,因此月月实在不太方便,但就凭大爷这份恩情,月月无论如何,也是得出来见一面。”
说到这里,她对身边茶博士吩咐道,
“快去将月月姑娘请来雅间,来跟她朝思暮想的大爷相会。”
这茶博士是得了吩咐,也屁颠屁颠往后院跑去,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老鸨是在吊着郭争,徐敏老爷从来不会这么早过来。
听说是要等到家里的母老虎,每夜戌时准点去修那道门养生之法,才有空悄悄溜出来,此刻不过酉时,天都还没黑。
因此时间非常充裕。
那为什么说得如此紧迫,自然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果然如同茶博士所料,这月月姑娘在丫鬟搀扶下,轻迈莲步走进雅间。
人还未到跟前,一股脂粉香气已在空气中弥漫,让郭争闻了就热血偾张,久违的熟悉感,在他心头荡漾一阵涟漪。
至于郭元则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无法料到自己这弟弟的品位,竟然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原以为那月月一定是。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那身段一定婀娜多姿,走路翩翩起舞的感觉,可一进屋那庸俗的脂粉味,差点没将他呛到,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现实却令他瞠目结舌,这月月姑娘实在异于常人,就她那隆起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十月怀胎即将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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