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低下头去,眼圈泛红,泫然欲泣,说道:“小姐您对我们如何,奴婢们心里自然都是知道的。”
“行了行了,不要做那些小儿女态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你们几个人的修炼天赋都是不错的,尤其是以秋菊的资质为最好。至于春兰你嘛,自身条件也还不错,但在心性上面,就差了一些。前些日子,机缘不到,你却强行冲击金丹期瓶颈,结果冲关失败后却动摇了体内的根基。”
“你也知道的,教中的炼体秘法“姹女玄阴体”固然神秘无双,功成之后威力无穷。但历来越是威力大的功法,其修炼的代价也越大,岂不闻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自古天下修行之道,从来是没有什么捷径好走的!”
顿了一顿,崔雅芙纤手一翻,白皙如玉的掌心中托着一枚小巧玲珑的印玺。
该枚印玺以雄狮为钮,通体艳红,似是以某种奇异的矿石制成。
崔雅芙将手中的印玺上下抛接了几个来回,继而说道:“修炼“姹女玄阴体”的女修,在冲击瓶颈失败后受到的反噬力量极强,足以摧毁你的身体和意志。历来炼体秘术都是性命双修,一旦出了岔子,必须得以合籍双修的法子釜底抽薪,利用世间男女的自然大道,阴阳化生之下,慢慢滋养肌体精神,得以恢复。”
“你也看见了,外面正在布阵的这名叫做元鸣的太平道内门弟子,其人身上颇有古怪。虽然他外表乍一看上去与众人无异,但我所修炼的“姹女玄阴体”功法已经略有小成,对于男子体内的阳气感应十分敏锐。依我看来,这元鸣体内阳气之充盈,血性之阳刚,实乃是我生平仅见。”
“你看,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人家根本不需要借力这劳什子“子午正阳引”,仅凭体内阳气纯粹的天然生发之气息便可引动阵旗之力,这才是正宗布置“九阳锁鬼大阵”的古老传统方法呢!
“其实真要严格说起来,教中那些借助“子午正阳引”才能布阵的方法都是投机取巧而已。至于我们在下榻之处布置阵法倒也不是多此一举。要知道出门在外,首重安危。临来时,父亲早有交代,一切以谨慎为第一要务,万万不可麻痹大意。”
崔雅芙手中的印玺乃是用一种罕见的朱砂类矿石祭炼而成的布阵法器,印玺内部满蕴着暴虐的阳力,修士可以用特殊的手法将矿石中蕴藏着的阳力引发出来,用以代替自身体内的阳力来布置这“九阳锁鬼大阵”,起到画龙点睛,事半功倍的效果。
听到这里,春兰面色忽然沉肃,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想的太简单了。大师兄这些日子……似是有点不正常,我们提防一下也是对的。”
崔雅芙略微沉吟,轻笑道:“孟师兄?休要胡说,我提防他作甚?”
“当然要提防了!每次大师兄……他见到小姐,眼睛便像大灰狼一般,恨不能一口吞了小姐的模样……”
“好了好了!”
崔雅芙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分寸。你们切记,以后见到大师兄,务必要尊重有加,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嗯,都是你这小妮子打岔……方才说到哪里了?”
春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回道:“方才说到门外那小子体内的阳气很足……”
“对,从他在门外布阵的速度来看,他的阳性体质果然万中无一,正是你修炼“姹女玄阴体”冲关失败后,利用双修大道重新调理身体的绝佳人选。对方好歹也是太平道的内门弟子,金丹期修为,若是用他配我崔雅芙身边的侍女,马马虎虎也够资格,算是勉勉强强也能拿上台面了!”
春兰双手捏住衣衫下摆的一角,扭着身子不依道:“那可不行!奴婢发过毒誓,要终身侍奉大小姐的!哪能随便嫁人?”
“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不要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了!况且,誓言也是可以改变的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真的不愿嫁人,那也好办!你把他仅是当做修炼的炉鼎好了!待你功成之后,双方各自分开,互不相干。”
春兰瞪大了眼睛,说道:“仅仅是用作炉鼎?会不会不太好啊……哎呀!那个鼎炉,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崔雅芙忍不住捂着胸口呵呵娇笑起来。
她状甚欢快,动作幅度颇大,如同水中投石,荡起一身的波浪,涟漪晕开,美不胜收。
等笑够了,崔雅芙娇嗔道:“瞧你这副出息,真是女大不中留!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倒稀里糊涂地担心起对方的安危来了?你就放心好了,道书有云:人体有大药,譬如一尺之棰,日取其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瞧元鸣身上那副阳气充盈蠢笨结实的模样,正是用作炉鼎大药的上佳人选呢!”
春兰转过头来,看着窗外正在伏地挺身,费力充能布阵的元鸣,喃喃说道:“一尺之棰,这么大……的宝药?!啧啧,也不知这个家伙究竟能布置完成几杆阵旗?”
崔雅芙信步踱到窗前,负手挺胸,淡淡回道:“以我的估计,至多插九杆便会萎靡不振,泄了力道”。
“九阳锁鬼大阵”总共有一十八杆阵旗。九乃数之极,若是按照元鸣金丹初期的修为估计,在不使用“子午正阳引”辅助的情况下,九杆阵旗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粗略望去,元鸣似是已经在地面上插入了六七杆阵旗。
看这进度,不算慢啊!
“九杆?我看似乎不止的样子,怎么着也得布置完成十几杆了吧?”春兰不确定的回道。
“此事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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