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点头:“六弟言之有理。”示意鲁王继续。鲁王清了清嗓子,说道:“当日有人上书北伐,陛下即让臣召集六部主官商议北伐与否,今已月余。今日臣等便要向陛下汇报此事。”说着便示意兵部尚书。

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出列,向刘宣拱手,又向秦正阳、陈文度二人拱了拱手,说道:“据兵部统计,现下我大齐共有兵士五十七万人,其中各地驻兵三十二万不可轻易调动。战兵二十五万,有禁军十万、河西、灵州、河东、卢龙各节度使共有兵士十五万人。安西、安东、吐蕃、扶桑、三山、方寸、瀛洲等都护府另有番军不计在内。如要北伐,当可从这二十五万人马中抽调。此外,近年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各粮仓储存的粮草足以支二十五万人一年之用,只是兵马粮草调度非一朝一夕之事。”

兵部尚书说完,户部尚书也起身,整了整衣冠道:“自陛下登基以来,与民休养生息,现今府库充盈。北伐的钱户部是拿得出来的。”

刘宣听了后,示意二人坐下,沉声道:“丞相及六部的意思,是赞成出兵?”

刘恭道:“正好相反,臣等以为时机未到。”陈文度一听,瞪大眼睛,诧异道:“丞相这是何意?兵也有了粮也有了钱也有了,反而不能出兵了?”刘恭看了一眼燕国公,笑道:“国公下过象棋吗?”燕国公一听乐了:“象棋虽古已有之,但现在所称的象棋是当今太祖改良而来,暗含军阵变化,寓教于娱,我大齐三岁儿童都会下,本国公怎么不会,本国公号称打遍军中无敌手,陛下跟晋国公还是我手下败将呢。”

刘宣听了略囧,看了眼秦正阳,发现他正抬头望天,装没听见,不禁笑笑,对刘恭道:“六弟说北伐就北伐,怎么好端端扯到象棋上了?”

刘恭向皇帝微微欠身:“陛下稍安勿躁。”又对陈文度道:“陛下象棋黑红两方共三十二子,又分车马炮卒等职,当今象棋第一人、棋待诏范宁正在宫中,国公有自信下得过他吗?”燕国公皱眉:“小六子说什么傻话,你都说他是第一人了,我怎么可能下得过他。”

刘恭笑道:“那若是让范宁让国公一只车呢?”“估计也下不过。”“再让国公一只马?”“这可以试试。”“再让国公一只炮。”“不说稳赢吧,下个平手肯定没问题。”“让国公闭着眼下?”“小六子你玩我吧,这他妈还能下?”

刘恭正色道:“正是此意,陛下,今日北伐便如此般,我大齐就像蒙着眼睛下棋。夏人游牧,并不定居一地,即便夏国在燕然山下建造都城,但夏主行也时常迁徙。如今若仓促北伐,怕是要徒劳无功。更何况今已入秋,正是马匹膘肥体壮之时,此扬夏人之长而避齐人之短也。”

秦正阳皱眉道:“听丞相意思,又像并不全然反对出兵。”“正是如此,只是北伐一事不在今日。我跟六部几位主官商议后,建议将发兵时间定在明年开春或是夏秋之交以后,一则可以利用这几个月多打探夏国情形,二则春日冰雪消融,夏秋雨水润泽,草原上泥泞不便马匹奔驰,则又为夏国去一利。现今我大齐兵精粮足,当为陛下开疆拓土。”说着便起身向刘宣拱手行礼。

“好一个开疆拓土。”刘宣大笑几声,又猛然被咳嗽打断,他缓了缓气息,对众人道:“六弟及诸位尚书分析得好。天下百姓皆朕之子女,夏人连年寇边,掳掠杀害我大齐百姓,便是在掳掠杀害朕的子女,杀子之仇朕焉能不报,北伐一事势在必行。但正阳说得不错,昔年建功北伐草草收场,几年内夏国便死灰复燃,十几年后夏国便侵凌如故。所以这次朕不光是北伐,还要在漠北筑城驻军屯田,让大漠永为汉土。夏人不是说自己是夏禹的后人吗,那便是与我齐国百姓一样,同为炎黄子孙,既然如此,朕又如何当不得他们的君父。”

一边陈文度闻听此言激动不已,对皇帝说道:“陛下,北伐之日臣愿为先锋。”刘宣打趣道:“老国公年迈,尚能饭否?”陈文度笑道:“臣一听陛下决心打蛮子,就觉得胃口大开了,杀几个蛮子都不在话下,更别提吃饭了。”一时勤政殿内笑语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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