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牧从卧室醒来,洗漱完毕,骑车向市内行去。

昨天经过他允许,陆安平要买下南池子大街的一所宅子,李牧也准备去看一下具体情况。

白玉街道距离南池子大街,至少四十里地,现在的道路也不怎么样,天气又热,李牧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长安街。

陆安平的药铺就在西单附近,紧邻着长安街,药铺门脸不大,上面横着一块匾,上书几个字:陆记正骨。

老陆家就是以正骨出名,之后才发展成了卖膏药。

虽然现在主业已经变成了卖膏药,但是“陆记正骨”这四个字却不敢丢,正骨手法依旧是一辈传一辈,手法精巧,乃是京中一绝,为很多名人看过病,得到了不少美誉。

李牧来到药铺时,药铺的小伙计刚刚卸下门板,看到李放之后,急忙迎了上来:“牧爷,您来了!”

李牧摆手笑道:“别,您这牧爷喊得我臊得慌,喊我李牧就成,别带‘爷’,那个字我可当不起。”

小伙计笑道:“可着满京城,谁不知道您牧爷的大名?街上的小坏蛋、该溜子,谁看见您,不得低头请个安?喊您牧爷,绝对名副其实!”

李牧笑道:“合着我就只能在这些小混混面前露露脸了。”

小伙计弯腰为李牧递了一杯茶水:“哪能呢,不管您在哪里,您都得是这个!”

他冲李牧一挑大拇指:“南波万!”

李牧哈哈大笑:“小民,你这什么时候也学会说洋文了?”

小伙计叫做李爱民,闻言嘿嘿笑道:“最近时不时的有老外来咱们药铺拿药看病,二爷说了,让我们得多学几句洋文,别到时候人家说啥,咱什么都听不懂。”

李牧点头道:“二哥说的对,确实应该多学学洋文,以后燕京将会是国际化的大城市,少不了跟老外打交道。”

他喝了口茶,问道:“二哥呢?”

李爱民道:“二爷昨天回大栅栏了,说是大爷拍电影回来了,哥俩要聚一聚,现在还没回来。”

李牧点头道:“看来喝了不少,这都几点了,还没回来。”

李爱民道:“可能大爷回来了,二爷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李牧点头道:“行啊,忙你的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好嘞,您稍坐。”

李爱民开始将门板一一拆掉,搬到了后院放好。

这药铺后面有一个小四合院,里面有几间房子,平日里供陆安平和活计们休息,有两间房子专门盛放膏药和正骨工具。院内有一株石榴树,如今化开的正艳。

李牧在堂口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很无聊,后来干脆拿了一部医书,来到后院里坐下,静静翻阅。

他如今这具身体的大脑极度好用,学习能力超强,又加上内功深厚,气走百脉,自然对人体的了解非常透彻。

他手中的这本书叫做《素问》,是《黄帝内经》的一部分,说的就是内经之学,其中言论,对如今的李牧也大有启发。

此书开篇第一论,就是上古天真论。

看的李牧心驰神摇,对书中描述的上古真人神往不已,可惜这一篇写的太玄幻,看看还行,不能当真,后面的经脉学说,阴阳之辩,才是干货。

他坐在后院,看的津津有味,从书中所举之事结合自身所学,竟然对中医诊脉之术隐然有了几分了解。

“怪不得人家说,医武不分家,还真有几分道理。”

李牧看了一会儿书,越琢磨越有道理,正入神时,前方药铺里有了动静。

“我说——陆家老二呢?”

一名老者进入药铺,扫视四周,粗声大气喊道:“陆安平没来吗?”

小伙计李爱民急忙迎了上去:“呦,虎爷?您老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这药铺我就不能来吗?”

“能来!肯定能来啊!您这身份,要是放到以前,那叫皇亲国戚,就算是紫禁城也是随便进出的主啊!我们这小药铺,估计您那时候都不稀的看一眼。”

“哈哈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老祖宗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了。陆老二呢?不是说好了去我那看房子么?怎么现在还不去?

我刚看中了一葫芦蛐蛐,哎呀,那叫一个好,个头大,盔甲明,油光水亮!那俩须子,嘿,倍精神!我给你讲,这叫死铁头,好几年都未必能遇到这种好东西!”

“您稍等,二爷还没来呢。”

“我等什么啊等,我急着收房钱买蛐蛐呢!陆老二要是不买,我可卖给别人了啊,到时候可别怪虎爷不讲信用!”

“虎爷,您别着急,您这房子的事儿,我一个小伙计也做不了主啊。

我要是有那买房的钱,我就直接给您买下来了,省得您着急上火,可我这不是没有么?”

李牧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书,向药铺走去。

掀开门帘,走进药铺后,就看到了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正在跟李爱民说话。

这老者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小背心,下面是竖条纹的蓝色大裤衩,脚下趿拉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手里转着两枚油光水滑的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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