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燕是贫困家庭出身,对金钱非常敏感,超过五块钱的东西,对她来说就已经算得上昂贵了。

在得知李牧送给自己的女士腕表竟然值一千多块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回过神来后,江海燕激动的脸红心跳:“李牧抢银行了啊?他哪来这么多钱?”

古晓君道:“他说他写书挣了一笔稿费,拍电影也挣了点钱,这些东西是他托港城的朋友捎过来的。”

她笑着对江海燕道:“李牧说他这次挣了好几十万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让我们不要有压力。”

“几十万?好家伙!”

江海燕喃喃道:“拍电影这么挣钱吗?”

夏郁青笑道:“别人拍电影不一定挣钱,但李牧是电影的随组编剧,又跟导演关系不错,他应该是要求与港城同胞同工同酬,收入才会这么高。”

江海燕不太明白:“难道港城演员跟内陆演员的待遇差别很大吗?”

夏郁青点头道:“差别太大了!我这段时间特意了解了一下港城的薪水待遇。

港城的普通演员,电影的片酬一般都在十万以内,如果是有点名气的演员,大概在十万到三十万这个区间,如果是知名演员,那得六十万以上了,听说还有大明星级别的演员,片酬都两百万打底。”

江海燕张大了嘴巴:“两百万打底……天呐,这人都疯了吗?怎么可能开这么多的工钱?我们县一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到三百万……”

古晓君笑道:“你看你嘴巴张的,小心下巴脱臼。”

她对江海燕解释道:“李牧在他的这部电影里,好歹也算是二号角色,如果与港城同行同工同酬的话,一部戏下来,肯定不会低于十万块钱。

他又是随组编剧,可能还会开给他点工资,又加上他说的稿酬,这样算下来,确实能挣不少钱。”

江海燕犹豫道:“那……这么说,我这腕表真的能收下?”

古晓君道:“咱们宿舍里,就你没有手表,李牧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你带来一块手表,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你要是不踏实,等回头见到他了,再送他点礼物不就结了?”

“我可送不起这么贵的礼物,超过五块钱我都要犹豫好长时间。”

“要我说,你干脆把自己洗白白送给他得了,燕大女学生对穷小子以身相许,以后李牧出名了,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去你的!李牧现在可不穷了!”

“不是,我这句话的重点是李牧穷吗?臭丫头,你会不会审题?”

这一夜,宿舍里的三个女生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失眠了。

而在市区的一个大院里,关晓军也没有睡着。

他此时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凝神看着李牧给他的书稿。

关晓军一开始还觉得李牧多此一举,想要投稿的话,直接送到报社就是了,给他看干什么,他又不是报社编辑。

后来李牧说是送他的礼物,关晓军这才勉为其难拿了过来,回家后,忙完一些事情,这才打开书稿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看到了大半夜。

他阅读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算慢,六万多字的小说,按理说,几个小时就能看完。

可是关晓军看的太投入,一开始看的还挺快,后来却几乎是逐字逐句的往下默念,越念越激动,心中如同一团火在烧,烧的脸色通红,后来索性捧着书稿在卧室里快速踱步,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平缓他激动的心情。

书稿中描写的人物形象,跟他现实中的战友们似乎形成了某种程度的重合,里面的梁三喜、靳开来、赵蒙生似乎都能在他心里对上了号。

当看到梁三喜死了,靳开来也死了,唯独赵蒙生活下来时,关晓军在卧室里走的越来越快,虽然屋里有吊扇在不断转动,但他额头上还是不断冒汗,他觉得自己就是书中的赵蒙生。

当看到书中梁三喜中弹倒地,临死前拿出自己的欠款单时,关晓军心中大恸,他的死去的战友中,确实有人在遗书里写过欠款单。

当看到书中靳开来牺牲后,因为砍甘蔗不能被评定为军功时,关晓军破口大骂,继而泪流满面。

他感觉李牧写的这本书,简直写到了自己心坎里去了,因为像书中写的类似的事情,关晓军真的见过,而且还不止一起。

关晓军闹出的动静,惊动了自己的家人。

“小军,你没事吧?”

母亲姚爱华轻轻拍打了几下卧室门:“怎么还不睡啊?”

关晓军抹了抹眼睛,将眼泪擦掉,打开了房门:“妈,我没事。”

姚爱华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担忧:“小军,过去的事情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啊。”

关晓军道:“妈,我真没事。”

他问道:“我爸呢?”

姚爱华道:“你爸刚从海里散会回来,正在屋里泡脚呢。”

关晓军抬腕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看来自己的父亲这是参加了很大的会议,否则不至于开到这个时候。

他想了想,对姚爱华道:“我想见一下爸爸。”

姚爱华道:“那你长话短说,你爸最近接连开大会,身体也很疲惫。”

关晓军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

他拿着李牧的书稿出了卧室,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左边的卧室,随后轻轻敲了敲门:“爸,你睡了吗?”

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进来吧。”

关晓军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正坐在了一张大床边上,双脚泡在了一个枣红色的的木盆里,他正在泡脚。

这男子留着平头,花白的头发,浓眉长脸,坐在床上,上身笔挺,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见关晓军进来,他将书本轻轻放在身边的小桌上:“怎么还不睡?”

他就是关晓军的父亲关山河,位高权重,是夏国最靠近中枢的九个人之一。

“我朋友昨天听了我的遭遇,连夜给我写了一本书送给了我,我看到了现在,激动的睡不着。”

关晓军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床上,蹲下身子为关山河洗脚:“爸,你也该疗养一下了,老这么开会,身体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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