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一行吃过早饭立刻启程返京。直至张灯时分,方回到府中。
贾雨村因终日挂着程家之事,惶惶不安,度日如年,这日,终将送信的陈姓心腹盼了回来。
雨村连忙把他叫到书房,细问详情。
那心腹说,现在程家老爷后悔不已,说不该迷了心窍,强做高攀,反而惹一身官司。
说着便将程员外的书信,呈给雨村。
雨村细看,满是悔之晚矣之词,又说一直打点县里诸位老爷,竟然似是被拿了把柄,更是肆意索要财物,到此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恐累及大人,更是日夜悬心。
雨村看罢,心里更是慌了又问:“那些学子还有人闹事吗?县丞又如何处置?
“以小人看,那些人像是疯魔了,更是放出话来,定要闹到京师,让朝廷彻查舞弊案才好。”
雨村听罢,只觉冷汗直流,坐立不稳,挥手让其退下,忽觉眼前一黑,哎吆一声,仰倒在椅子上。
雨村一病数日,连日来请医问药。府中上下自是忙碌。
那周芸在忠顺王府听人说雨村病了,想着,自己已经拜在雨村门下,应该到府探望,才不失礼数。
于是便带了些珍贵补品,来到贾雨村府上。
贾雨村知道周芸到了,自是高兴,连忙着人出去迎接。
周芸见雨村贴身小厮迎出来,问道:“老大人怎么突然就病了,大夫怎么说?
小厮看了下四周:“老爷不让说,只是,公子不比旁人,我只听大夫说是惊悸之症,又连日赶路,受了暑热,才有这病。”
周芸点头,似是自语:“何事这么要紧,竟至如此地步?”
小厮笑道:“我们老爷自从听说复坪县出事,便不太好。小的想,定是老爷和复坪县县爷私交甚密,才忧心病倒的。”
“是复坪县学子到县衙闹事的一事吗?
“正是这档子事。怎么公子在京也听说了吗?我们家老爷听了这事,脸色都白了。”
周芸点头,从腰间拿出银子扔给小厮:“你是个机灵的,好好伺候,以后有你的好。”
小厮连忙谢之不及,自是喜不自禁。
周芸在内书房见了雨村,只觉几日不见,似是衰老憔悴许多,一脸倦容,眼神游离不定。
周芸先是问了病情,又宽慰了些,稍后假意踌躇起来,支吾了会才说
“大人可听说复坪县的热闹。”
雨村惊道:“略有耳闻,怎么,你也知道这事?”
“正是,昨日,仇大人还专门找了学生,说是不如请相熟御史,将复坪县学子闹事和贾环证词一本奏上去,直达天听。如此,北静王府就有的瞧了。”
贾雨村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咳嗽不止,周芸看在眼中,假意问道:“怎么,大人也有此意?”
贾雨村连着摇手道:“不可妄动,坏了王爷的事,不是玩的。”
周芸见贾雨村将忠顺王爷抬出来,暗想这可不是真急了,因笑道:“我也是这样说,可仇大人说,既然有人盯上这档子事,即便咱们不说,也难保直达天听,倒让他人抢了头功。”
贾雨村知道仇司韧立功心切,有了这事,难免又要上报王爷,不由得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脸上也藏不住了。
周芸见此,自知不能再装糊涂,假装突然醒悟样:“大人颜色有变,莫不是。。。?”
贾雨村红了脸:“一时错意,惭愧至极。”
周芸心里叫声完了,便冷面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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