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已婚的贵族精灵女子必须与已婚的贵族人类男子结成形式上的婚姻——通常并不形式,被迫上床是人尽皆知的。

这是维持人类与精灵的联合帝国的政治稳定性的良好方式,尽管它总是以人类为主导地位,引起的不满总是会被快速镇压下去。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张迷人的湿润润的脸蛋上布满了失望,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表演差劲而失望,可能也是在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如众人说的那般富有。

“不是,不……”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近乎结结巴巴地说:“我并不想表现得冷酷无情,我只是……”

“我只是想承认,自努亚堡的阔别后,我发现我们之间有其实存在诸多的共同话题,但我曾经忽略了这个问题,我把自己的精力年华投入到无止境的对灰钥社的解散之中,而对……”

“你说话一点也不像正常人,一如既往顾左右而言他,请说重点吧。”她平静地请求道。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拾起羽毛笔,把玩在手心,像个听书呆子发表意见的老师。

亚洛斯审慎着这句话的含义,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他抬起头,以一种患得患失的语气说:“我明白你对我的嫌恶,我并不想让人过多地关注我对灰钥社解散的努力,这会徒增你的烦恼。”

“我没有向你隐藏意图的打算——我生性孤僻,专注于保存自我,习惯于自娱自乐,对一切都存在着不必要的多虑。”

“即使是伊莎弥尔,相处了如此之久,我容忍她的无礼与冒失,也竭力和她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

海信瑟斯知道亚洛斯的处境,她曾经历过,感同身受,家庭的分裂与暴力,母亲因为形婚而远离父亲,虽然她总是借形婚的收入来养家糊口,父亲为此愤怒,自暴自弃,酗酒、粗鲁。

亚洛斯的父亲会对他母亲大发雷霆,而母亲不在的时候,则对他极尽凶恶。一次喝醉后的棍棒教育中,甚至导致了他的觉醒——苏醒的伊莎弥尔接管了懦弱的亚洛斯,果断把父亲的手臂打断成三节。

在聚鹿帝国,灵魂觉醒是一种避之不及的罪恶,一种应该被镇压的疾病。亚洛斯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疾病,以及帮伊莎弥尔各种形式的粗横擦屁股。

母亲疏远了他,他把讨厌的情绪转移到自己母亲的被自己误解的关爱方式上——这是他认为的第一个错误。

后来是聚鹿帝国的布拉冈诺学院里的孤独与冷暴力,在即将毕业的时候,被同僚排挤的绝望与迷茫中不得不加入唯一接受他的灰钥社,以换取远离家乡的工作地点与不菲的薪酬——尽管这是亚洛斯认为的第二个错误。

“自从见到撒奥斯以神之名制造的空婴瘟疫的恶行后,见到谎言淹没真相的大海后,我就一直在想,能不能寻找到一条可供验证的当摆脱诸神后凡人社会的运作不因此变得更糟的道路。”

“海信瑟斯,我并不想让你担心,你的病,你的后遗症,我确信它比伊莎弥尔难处理多了。”

小子,别太过分!

“我不是羞耻于不想立于你的那个位置,只是……只有你是最坚定的,风口浪尖也从未举棋不定,人们往往注重着光辉的重要,而忽视背后的苦恼与困扰。”

曾经在鹿林的冒险相处了三个月,她明白亚洛斯的意思。

他喜欢私密空间,喜欢病态的自我控制,应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一直在写信问及亚洛斯对灰钥社摧毁工作的进展,一直试图对他远程操作,还刨根问底,有时候还明显越界。

她叹了口气,凝目望见亚洛斯手中的木盒。

她了解里面有什么,一年半内,她写了48封信,全是关于对灰钥社解散情况的追根问底,以及一些无聊的家常道短。

海信瑟斯的这一声叹息非常柔软,比她的眼睛与嘴唇还要柔软,像流水的轻轻的推与拉。

“我一点也没有为此生气了,我能生气都是因为我的骄傲自满,以及来自当权的遮蔽,亚洛斯。”

“你是对的,亚洛斯,当你面对来自一位权威的偏见,你对她的质疑越强,你就越是自己的主人,哪怕是不确定也要比屈从的境地要好,要是我能提早认识到这个问题就好了。”

“你肯定认为我越来越像你父亲,喜欢病态的控制——”

她说是这样话,但内心也没有改变的打算。

他深深地皱起眉头,眉宇凝结在一起,就像寒霜突降。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她说的是对的。

努亚堡的女爵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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