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两人打了马来查看。
小童一跃而起,只长刀一拍,一个人就被拍下马来,另一人只一愣神间,也被拍下马来。
小童来问他话,都不通了言语来。
小童火起,将一人直接用刀敲碎了脑袋,把另一人绑在了一匹马上,比划了让他带去老营。
这人吓得哪敢不从了命来。
待近了山寨,不过是些木栅围得的城墙靠在了山壁处。这些时日,小童心中早在担忧妻子,一刀杀了这人,驱了马过去,用刀直劈了木栅,闯了进去。
小童骑马来时,早有人见得,只是见他一人,不以为意。见他竟这般蛮横斗狠,才重视起来,众人聚起,持刀赶来。
小童只以为娜其格便在此处,哪有耐心与他周旋?但见了人便一刀劈了,早红了眼睛来。
直杀得寨子里看不见人来。
下了马来寻娜其格,却是几个屋里遍寻不见。
小童明明早见有几个女人闪过,杀得这多时却不见了人影,便知定是藏了。
终是给他在山洞暗道里寻了来,竟还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夹在一行众女子中间。
小童红了眼用蒙语来问:前些日子抢来的女子,有个叫娜其格的现在何处?
男人用蒙语回了话来:这里并无此人,这几个女子在山上呆了至少数月的,未闻有叫娜其格的。
小童细看那几个女子,果是没有,想娜其格见了自己也早奔了来。
想了会又问:可见过个高个的蒙古女子?有些身手的大力女子?
便是那些女子有的也摇了头来。
小童红了眼对了那男人道:可是你派了人手来抢我夫妇,害我性命?
那人忙道:他们只出去抢钱,女人抢了便送来山寨,并不杀了人来。到何处去抢却并不知晓。
小童见不到娜其格,早是怒火冲天,听他说抢女人,上前一把拖了他出来,一刀拍断了脖子,眼见是不活了。
在暗道里呆了许久,才醒过神来。便要出去,见许多箱子,打开来看,多是些金银瓷器,不知抢了多少人来。
对了那些女子道:将这些分了,都回家去吧。
也不管她们如何逃得,自行出了暗道。
小童早在暗道里便想了,一个可能是娜其格与贼人动手,却被杀了,所以未送上山来,再有个可能便是趁贼人不备,偷逃了去。
这心中只盼她是逃了去,可越想心却是越慌。
小童边赶路边想,这娜其格若是逃了出来,定当回了租处与自己见了面来,便一路奔回城里到了家中来。
却见租处早贴了官府封条。
小童一看便知那被杀之人被官府发现了。
可惜小童只是租房,并不与邻居熟悉,要不至少打探些消息,这一看封条,便知娜其格定不在屋里。只她若逃了回来,这些天又找不到自己,会向何处去呢?小童心中火急,已是大乱起来。
岳父母处!
她早就放心不下父母。以她身手,除非贼人众多,否则即便三两人在,她要脱身应是不难。她脱了身找不到自己,定要回了父母处。
小童立时日夜打马奔向岳父处。
却不见了岳父一家,这是为何?
好在就住府衙左近,一打听,竟闲了房子,到了他的小女儿处去住了。
小童马不停蹄地赶往她妹妹处。
到了小妹家却不敢直接进去。这太多的事不宜与小妹一家见了面来,也不知娜其格如何应付。
待偷偷潜入,其他人都是见了,便是岳父岳母都在,却哪有娜其格身影?
还不死心,变了模样,到府上去问,多知她有个姐姐叫作娜其格的,这些天却是谁也未见。
小童怕娜其格藏了来,又不能去见了岳父面直接问,这要让他知道女儿没了踪影,却如何交待?
又怕娜其格可能没了马,在路上跑不快可能没回得来,直在府上反复寻找十多天,确定娜其格不回了才离开。
这娜其格只怕是被害了,绝无可能逃了不回家来。
一个月后小童又回到那松安城,正是他与妻子租处所在城池。他回到租处见仍是贴了封条,去寻那原房主,竟也不见。小童在城里反复寻找,只盼能遇到娜其格来。
又常是去了城池周遭寻找,怕妻子受了伤,她又没带了灵水在身,一旦受伤,只怕在城外回不得城来。
寻得一年,他一蒙古人在这金人之地,哪得半点消息?
一年后觉得还是要再探一番岳父那里,别回了不知,便又行向岳父处,却哪有妻子的影子?
三年下来,小童骑了黑马两边往返查探,已是身心倶疲,夜夜无眠,脑中尽是娜其格身影。若无灵室,只怕早已死去。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他已是每日里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脑中百般猜想,却是一团浆糊。
第四年时,小童从娜其格小妹处又是怏怏地骑马南行,到得松安城来,心灰若死,不知不觉就牵马进了密室,将马一松,自进了生门,只觉浑无生机,到石床躺了下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脑中一片混沌,这四年来,他只如活死人一般,每天都活在寻找妻子的生活中,再无其他想法,看那眼神早无昔日明亮,只如个傻子一般。
他傻傻躺下刚想去睡,却又一惊:不成又要睡去?娜其格真是没了?这是要自己重生不成?
他这一吓可是不轻,几乎自床上弹起。
忙起身去那印记里跪了,伏地而泣:弟子跪求神仙,将娜其格还了我来。弟子感恩神仙,却从未言谢。只因弟子在神仙面前渺如蝼蚁,便有称谢,却如何报得恩来?神仙务要还了我妻子来,若还如以前般命运,无了亲人,弟子纵死不从。若再要弟子失了妻子去睡,弟子绝不独生,只求与她共了生死。神仙若不答应,自处置了弟子,绝无怨言。
小童偷眼来看,只盼有个暗示,却是什么也未见得。
小童只得又跪言:娜其格在与不在,神仙也给些启示,弟子心力交瘁,受得这般煎熬,实是生不如死。
却还什么也无。
小童流了泪起身,只心道:下回醒来,便以性命来谢了神仙,还了他的法阵去。
躺到床上,却是百感交集,自己有这法阵,却是悲多乐少,连亲人也保护不得,只有孤独伴身。
越想越是伤心,流泪低声哼唱起来:
人们是真的都想得到生命的悠长吗
好去享受那无尽的时光
那始皇帝东寻仙岛
是否是真心去求了留住太阳
可知仙人的要价吗
不要离去啊我的亲人
求求你
可肯看看我眼中的忧伤
我不奢望得到啊
也不要让我失去
我只求过着有亲人相伴的平常日子
眼睛是为了哭泣吗
还是心只为了呼吸
你知道吗
我大睁着双眼却看不见
我的心在莫名的悲悸
我孤独地行走在岁月的沙漠里
心中的悲伤与悔恨谁人知悉
生有何欢兮死亦何惧
如果这是个没有爱的世界
可有神灵肯倾听吗
我宁肯选择毫不留恋地老去
他这样躺在床上哼唱着,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只呆坐了许久,想得先前,也不知此是何年。
想到要以死谢了神仙,又想起从前种种,却又是哭泣了一回,才洗了脸出来。
出来先见了马儿,屋里鱼儿果子一如昨日,有些惊了:这不成是只睡了一夜?
忙闪了身出密室来看,果如昨日。
再骑了马儿奔跑,这昨日的松安城哪有变化?
小童不知怎地,打了马直奔向原租住的屋子。那屋子早没了封条。小童闯入去时,房主正好在打扫旧屋,见了小童依稀认得他模样,也是大惊,却是问:你夫人呢?
小童哪有半分昔时仙人模样?闻他提起夫人,直欲大哭,却是硬忍了眼泪不语。
那人问他道:你夫人被官府带了来寻你,还捉我去关了大半年。我只道是你杀了人逃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不成是你夫人替你顶了罪去?
小童闻得哪还有泪下来?直如被雷劈的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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