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小心来到寝宫禀报:“万岁,奴婢上下都封口了。”
朱由校没有说话,在案前写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写完,他对刘时敏道:“将朕口谕,拿给三位将军。”
“哪三位将军?”刘时敏小心接过,问出口后才恍然是戚金、秦民屏、冉跃龙三人,他连忙躬身道:“是。”
“出去吧,朕要静静。”
“是。”
待到刘时敏离开后,朱由校目光看向了殿外,殿外此时已经刮起了北风。
……
……
入夜,孙慎行觐见万岁,昏迷被送回家的消息渐渐传出。
众人哗然,纷纷开始打听到底聊了什么竟然会聊成这样。
是以几乎就在当夜,便有不少人登门,但是孙慎行醒来后,却一律避客。
当夜,孙慎行意欲自尽未果。
消息到翌日传开,众人再度惊骇。
小房之内,清流众人齐聚。
“玄晏子(孙慎行自号别名)到底怎么回事?”刘一燝十分惊怒。
“不知道,昨日计划的好好的,他欲借机在御前劾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昨日好似是昏迷,被抬着送回了家……”
刘一燝沉声道:“是以,在御前必然发生了什么事!”
韩爌也难得过来一趟,他有点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玄晏子要自尽?莫不是万岁逼的?”
“万岁怎么可能会逼他自尽?”
“那无缘无故他何以如此?”
左光斗肃然道:“如果能弄清楚昨日玄晏子面圣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清楚了?”
刘一燝摇头道:“老夫去翰林院问过昨日起居注记录官,已经告了长假,不知所踪。”
“那问问宫中太监?”
刘一燝摇头道:“王安离去后,耳目尽失。我尝试交好那刘公公,却没有结果。”
左光斗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说好玄晏子是打头阵,眼下忽然如此境地,我们继续还是不继续?!”
刘一燝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现在很危险,孙慎行面圣后,不仅昏迷被送回家,在昨夜还试图自尽。
这大大扰乱了他们的计划。
“玄晏子没能让万岁表露态度,其中必定出了变故……容老夫想想。”
韩爌沉默了一下,道:“必须要先弄清楚此事再说。”
左光斗询问:“这件事会不会和方贼有关?”
韩爌摇头:“昨夜玄晏子自尽未果,今日方从哲闻听此事亦是震惊异常,三党人员亦是如此,不似作伪,他们手也伸不到那么远。”
“那现在到底如何?”
韩爌看向了刘一燝道:“当亲自去问一下玄晏子。”
刘一燝点头,也是这么觉得,没有什么比问当事人更简单直接了,他道:“稍后老夫递送门帖。”
一部尚书要自尽,这样的事情无异于一颗政治炸弹,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于工于私他刘一燝此时拜会,都合情合理。
“那便待老夫见过玄晏子再说。”
结束会面。
刘一燝便迫不及待的写下拜帖,要人送去了孙慎行的宅邸,甚至人也启程,专门在孙家门外等候。
孙家此时的大门已经堵满了人。
有些人是知道内情,是以过来探望。
有些人是不知道内情,是正常过来拜会。
刘一燝焦急的在轿子内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等来对方门人,却非是迎他入内,而是一张纸条。
“老爷说了,他现在身虚体弱,谁也不见……他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
刘一燝拿过纸条在轿内打开一看。
纸条只有四个字:汝之先见。
刘一燝怔了一下,却没有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和孙慎行昨日面圣有何关联。
沉默了一下,刘一燝忽然灵光一闪,似是想到自己和孙慎行有过的交流。
可自己说了什么,让对方觉得是先见?
想不通。
刘一燝没能见到孙慎行,只好先回了家。
入夜。
刘一燝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避免夜长梦多,当继续倒方。
但是由于孙慎行没能借故逼出万岁态度,是以计划又得改变一下。
于是第二天,郭如楚、焦源溥、魏应嘉开始联名上奏疏弹劾方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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