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人多,而且冉家、秦家、浙军同属战斗序列,本就相熟,是以气氛很快热切起来。

曹化淳见场间气氛活络,便再度询问起辽东事宜。

秦邦屏、秦民屏与戚金同样对熊廷弼多有褒奖,但随着席间饮酒过多,渐渐又有了一些抱怨言语。

“援辽之事,我们若非赞同支持也不会任凭调遣,但援辽两年!图谋战场报国杀敌,可熊经略始终一卒不发。”

“战士们思乡之前一日比一日深,熊经略火气大,别说我们,陈将军也不敢在熊经略面前多言它事。可战士们牢骚却已经频发,我们也遏制不住。”

连之前欲言又止的冉跃龙也让冉见龙趁机抱怨。

“说句难听点的,我们是来报国的,可不是真来驻守辽东的。”

“现在就是战事无期,我们归期更是看不到头。”

“最最担心的是,长期以往,我们会不会就没有归期,真彻底驻防辽东了?”

“……”

这些话听得曹化淳心惊。

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以往谈及辽东,多以纸上调动为主。

这种将领吐出的苦水,朝廷怕是根本想不到,也看不到听不到,而且即便是想到看到听到也无所谓。

庙堂之上,不会有人真的在意远在辽东战士的思想问题。

曹化淳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能让这些将领在他面前这样抱怨,说明怨气其实已经颇重,他们来辽东是立战功的,不是驻防的,两年时间就这么消磨,搁谁都会有点着急。

单是这三支队伍就有这样的情绪,那其他客军必然也是差不多。

这让曹化淳觉得不太妙,他沉声道:“诸位将军之言,咱家必会一一禀报给万岁,万岁最为关心必是辽东战事,诸位心情咱家想来,万岁也会明白和体谅。”

“都是些抱怨之语……曹公公听听便罢了,哪能烦扰万岁?”戚金连忙说道。

其他两家土司也纷纷如此说。

曹化淳却想,你们如果不想让万岁知道,何以在我面前抱怨?

是以曹化淳也是笑笑,随后渐渐把话题引入正轨。

“万岁清查御马监,腾骧四卫也在营内,万岁对此很是关心,咱家久居深宫,未触军务,练兵之事更是仅道听途说,眼下诸位将军俱在,还望诸位将军不吝指点。”

冉跃龙犹豫说道:“这种事不难,只是各地练法不同,别的不说,就我们三家练法就很不一样,练兵不能图求一劳永逸之法,得应地适宜。”

戚金也道:“兵法操典众多,便是嘉靖时扬名之俞家军和戚家军便不分伯仲,练法上不近相同,我以为,练法是其次,主要是治军要严明。”

秦民屏也点头说道:“将领严明,错必究,功必记,可成大事。”

曹化淳开心说道:“都言兵法虽然众多,练法不同,但到统军之时,相同处又很多,诸位可当咱家之老师,明日四卫营为诸位所开放,一应优弊,诸位可尽教我!”

在场众将皆呼不敢。

冉跃龙犹豫道:“可我们三人看法不一定相同,届时必有矛盾之处……”

“无妨,咱家自会分辨!”曹化淳兴奋说道。

曹化淳根本不在意,因为他主意把腾骧四卫改组成勇士三营,分别习作三位将军之练兵操典。

矛盾算什么?他分辨不了,那就选拔能分辨的能将出来做。

反正他已经亲眼看到过冉家军、白杆兵、浙军的战士风貌了,都是出色的,比原来腾骧勇士们强上不知道多少档次,既然这样,那就都学!

横竖他得在这块干出点成绩来,不能辜负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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