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经九卿举荐,候补名单一共有五名人选。
分别为陈大道、汪应蛟、李长庚、毕自严、范景文。
这人数不算夸张,毕竟廷推时也会偶尔出现这么多的候选。
汪应蛟、李长庚自不用说,为刘一燝、韩爌所谋的。
方从哲这边推举的是李长庚、陈大道。
值得一提的是陈大道也是地道的湖广出身,目前职位是通政使,恰恰也是拥有举荐权的九卿之一。他的履历来说几乎是吊打所有人,早年当过知府,后任河南巡按御史,要管理经验有地方管理经历,还当过御史养过望,之后任通政使。
除了不方便自荐,只能和别人交换一个名额外,可以说当前他转任户部尚书的机会是很大的。
而从这两个名字也能看出,方从哲似乎是刻意在致仕前给官应震卖好。
而五人中,似乎是因为韩爌莫名其妙强推了对方的人,导致李长庚这个名字反而是最多人举荐的。
剩下毕自严和范景文,自然就是只有周应秋举荐。
方从哲和刘一燝亲自为五个人选做了总评,尽管周应秋为范景文写了不少溢美之词,但在内阁这完全不好使,就这份履历,拿去竞争个地方不兼兵部侍郎的四品巡抚都悬乎,顶天了转去清冷的衙门,比如四品的太常寺少卿,混混资历才能再外放外放混个实权四品。
是以,方从哲和刘一燝都一致不客气的给范景文排到了最末尾,并且评语毫不客气,直接骂周应秋玩忽职守,不尊万岁,乱写举荐。
毕自严勉强尚可,方从哲和刘一燝将其排到了倒数第二,评语上方从哲中规中矩,刘一燝则夸奖一番毕自严为人。
总评过后,首辅方从哲便亲自递交名单。
名单上交后,众臣便等待着结果。
文渊阁的偏房内,韩爌问刘一燝道:“周应秋是发了什么疯?为何会举荐景会和范质公?”
刘一燝摇头说道:“老夫也不搞不明白,不过景会与老夫知会过,他也说不知道为何周应秋会举荐与他。老夫对他说,此为好事,便是落选,也可增加他在百官中的威望,让他不必介怀,尽管让周应秋推举吧。”
韩爌皱眉道:“此为周应秋分化拉拢之计?意图分化我等?”
刘一燝嗤笑一声:“如此低级手段,焉能奏效?”
韩爌道:“万一景会被万岁相中……”
刘一燝旋即平静道:“那不也是好事吗?景会能力是有的,性子又沉稳。”
尽管是这样说,但刘一燝根本不觉得毕自严缺少自己的支持可以从这么激烈的人选中成功胜出。
韩爌也笑了笑,然后有些忧虑,他道:“真没想到陈大道这老匹夫也想谋求转任户部,他之前不是上过辞呈?怎么忽然不声不响又出来?”
刘一燝神色也多了几丝阴霾,道:“可能和方老贼有关,方从哲近来极其不安分。”
韩爌感概:“方阁老也上了不下六道辞呈了吧?万岁偏偏还留他。”
“哼,虚情假意罢了!真想走,岂像这样装模作样?”
说着刘一燝说回正题:“陈大道确实棘手,如此说来,潜夫和李长庚胜算不高啊。”
韩爌道:“得看圣意了。”
如果仅凭圣意的话,刘一燝觉得汪应蛟有很大胜算,道理很简单,万岁曾当面问过李汝华,李汝华推举的就是汪应蛟。
何况除了陈大道,汪应蛟比谁都有理由和实力从掌南京户部到掌京师户部。
刘一燝道:“圣意会不会举行廷推,再把这几人给筛一下?”
韩爌摇头:“不知道……大体应是不会。”
刘一燝顿时有些无奈,道:“可惜王安不在了,以至于我们连点消息都没有。”
韩爌问道:“王安走了?”
刘一燝点头道:“前日便走了,他牵扯进了内廷御马监的事情,主动请辞离开了。”
说着刘一燝有点后悔:“老夫也是没早点知道他有辞意,只知道他多为御马监的事情烦恼,要早知道他竟然要走,老夫说什么也要劝留。”
二人正在说话间,外间忽有一中书舍人急忙来报。
“有旨意了!有旨意了!”
刘一燝、韩爌顿时一惊,对视一眼,便连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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