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此事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自有分寸。”

刘一燝的宅邸内。

刘一燝打发走王安遣来的人后,将一并送来的财物随手收好,这才往书房而去。

书房内已经有不少人等候。

见到刘一燝进来,纷纷起身。

刘一燝摆摆手说道:“都坐回去吧,怎么章程了?”

“都言要救汪文言,可还是议不出个章程,多数人还是不赞同行险。”

左光斗道:“何不行堂正手段寻求大赦?如此犯险,便是救出,亦要终身隐于暗处,汪文言本人也未必愿意。”

刘一燝摇头说道:“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我们很多东西,其才智也能帮助我们很多,真让他被随意发往辽东,我们心里不安。”

左光斗道:“那他可得一辈子见不得人了。”

刘一燝道:“那总好过死在辽东,况当前辽东以熊廷弼为尊,我们一旦倒方,以牺牲熊廷弼为奏疏弹劾,熊廷弼脑子转不过来,未必不会拿汪文言做筏,冒不了这个险,会破坏大局。”

“那到底怎么救汪文言?”

刘一燝沉默了一下,道:“王安那边有些义士愿意做此事,只是怎么个解救法?”

“离京后当动手。”

“那如何安置?”

众人沉默了。

劫囚是大事。

若不是刘一燝一再强调汪文言的作用,他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个东西。

刘一燝叹了口气,道:“交由我安置吧,若肯继续一起做事最好,若不肯我也会好好安顿他,保他一辈子平安。”

“那便如此说定?”

刘一燝正要颌首,这时候书房门忽然敲响。

“福庐先生来信了。”

外间的话一出,众人顿时精神一震。

刘一燝也连忙打开书房迎入这人。

福庐先生即叶向高。

庇护了他们很久,汪文言没有出身,都是由叶向高亲自破格提拔为中书舍人。

如果说杨涟是他们这时候的朝中话事人,那叶向高就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仰。

“信中都说了什么?”

“对,快说来。”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刘一燝道:“还是您们自己看吧。”

说罢,那人将信件交出。

刘一燝连忙接过。

只是看完之后,刘一燝神色有些不解。

其他人见到刘一燝神色,连忙问:“福庐先生说了什么?”

刘一燝一边把信交给其他人,一边说道:“他说,让我们不要再图搭救汪文言了,说此人不详。”

其他人纷纷看过信件后,也都笃眉起来。

刘一燝道:“为何福庐先生知道我们欲做此事?信件去福建,一来一回起码一月,汪文言发配辽东之消息当才送过去才对吧?”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怕是福庐先生有其他消息,所以猜到此事。”

“那么我们现在当如何做?”

刘一燝沉默了一下,说道:“既如此,那便算了。”

算了的意思是不救汪文言了。

“但汪文言知之内情甚多……我们照顾好其家人吧。”刘一燝叹了口气。

话里的意思便是不救汪文言了,可是不救,那就只能灭口。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但都没有提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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