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了声行就下去了,回来的时候却是五个人。跟车的叫道:“哎,你们怎么回事?”那人并不回答,一人掏出一把刀子指着他们的脖子。那个跟车的看上去膀大腰圆,还想过过招,但两下就被金波撂倒了。司机一下怂了,连忙求饶说:“我们把今天买票的钱都给你。”
“放心,我们不要你的钱。”少平说,
“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
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司机似乎明白了一点,这伙子人是寻仇的,跪在地上央求像是领头的少平和金波说:“看来我是得罪到什么人了,能不能让我挨打挨个明白,以后也好注意点?”
“看来平时坏事干的太多了,记不清是哪回了?”金波笑着问。
司机首先想到很有可能是抢客人的时候惹错人了,这样的事太多,他确实想不起来。其实这个人少平应该见过,他就是原来从原西到石圪节的班车司机,后来三轮车多了起来之后,县里的班车司机在石圪节被打了几次,就把这趟班车停了,转向一些三轮车不能跑的长途路线。然后那些线路上的车就多了起来,一趟只能拉几个人,卖票的钱还不够给司机和售票员开工资,客运中心常年亏损。那时候武惠良还在原西当书记,就把这些班车线路承包给了客运中心的一些司机,每年给县上交点钱,剩下的都归自己。
人常说一包就灵,这些车承包出去之后,车主的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原来说是八点发车,到了八点准时就走,现在不但要在车站磨蹭个十来分钟,出了站之后还要在县城里转悠两圈,拾几个乘客。久而久之,人们也习惯了,坐车不用去车站,就在县城随便一个地方等着,都能坐上车。客车一天的班次是固定的,在县城里转悠用去的时间,要在路上补回来。出了城的路上就开快点,公路限速70公里每小时,但开个九十到一百没什么问题。
一个车主的积极性提高了,同行们也得跟着,要不然他们就没钱赚。但坐车的人就那么多,这就难免要竞争,看见一个人,都想让坐自己的车,于是每个车差不多都又加了一个跟车的,帮忙拉客人上车,对付同行。
想到这里,司机央求他们:“跑车的竞争也是没办法的事,找个人来抢拉客人上车,有的车还找了两个人来拉客,可这人也需要工钱,我们比原来没有多挣钱。”他给少平和金波解释,“但说来说去一切都是钱的事,是这,你们说个数,只要我们能拿出来。”
“给你说了不是钱的事,”金波转向售票员说,“是你吧,说让人滚,滚是什么样,你滚一个我看看。”
售票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不说。金波大吼一声:“滚啊,在地上打个滚,不明白吗——哦,我明白了,”金波该换了语气,笑着说,“是怕把衣服滚脏了是吧,这衣服看着挺好的,那这样,把衣服脱下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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