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在恐惧之下,暗示自己,这是幻觉。身体却像被无数的双排牙咬住一样,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里面处处是伤口,裂口。
他实在忍不住,开始扭动身体,努力忍住想要嚎叫的冲动。
对面的锦衣汉子也被吓到了,慢慢的退开,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好像怕被传染病人传染到一样。
锦衣汉子目光扫视房间四周的墙壁,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如果对方变成僵尸之类的,以防自己怎么样逃走?
谢安宁却感觉玻璃罩里金黄色的鲸鱼和他身体里的小人儿正在互相感应。
他体内的痛是一阵又一阵的,那些痛的感觉还在不停的变换,一下子像被蜂蜇,一下子像被蛇咬,一下子又好像是,里面有一个医生拿手术刀在刮他的骨头。
他的汗水流到脚下,他几乎站都站不稳,很想躺在地上。
又觉得如果躺下来,会有野兽群趴在他的身上。他就想站着,把所有咬他的东西都抖落到地上。
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真实的疼还有不知道面临什么威胁的恐惧。
最后,他终于倒在了地上,不由自主的,翻跟头,扭动身体。好像喉咙那里着了火一样,开始还在发出沉闷的声音,后来,就是干张着嘴,喊都喊不出来。
锦衣汉子看着谢安宁的样子,觉得地上这人马上要死了。想要拉他也不敢,想逃又逃不出。
突然,谢安宁觉得眩晕,心里面悚然一惊:难道我就这样玩完了吗?
也就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浑身都清爽了,疼痛猛然减轻了好多。
他又看到了自己身体内的透明血管,那金黄色的鲸鱼也正在变得透明。它好像牙齿不见了,就是舌头在舔自己的血管壁。
然后,就是一种受伤以后慢慢愈合的感觉。透明小鱼还在舔舐他的血管,舔到哪里的伤口,哪里就愈合了。
对面的锦衣汉子,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看到他身上好像黏黏的,有一股雾气冒起来。但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轮到自己了,所以眼花?
谢安宁不急着爬起来。好像是选择了一个更加好的治疗姿势,给那透明鲸鱼的舌头慢慢修补血管上的伤口。
那声音又开始在喊“主人”,已经变得甜软,很像喜欢粘人的猫,和他耳鬓厮磨,让他感觉脸上凉凉的,比较舒服。
对房间里的气味,逐渐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对面锦衣汉子身上的汗味,嘴里呼出的气,都能区别出不同的气味。
谢安宁甚至能判断出,锦衣汉子今天吃了什么食物,这是不是有点恶心?但是这么敏锐的感觉也许真有点用。
谢安宁的身体正在恢复,他的嗅觉更加灵敏了。
他闭着眼睛,能闻到墙壁外面青草花木的清香。
当他睁开眼睛,他的嗅觉和味觉开始联合工作,他能够看见千万条像丝线一样的通道,正在把墙壁外面的花草树木的气味透进来。
这样的奇怪感觉,他不敢肯定是真实的还是幻影,真的能够穿墙而过看到外面的东西吗?
甚至屋里面,那一个人,那一盏灯,气味都是不同的。
他睁开眼睛时,甚至于连外面小虫放屁的气味,他都知道。
这是不是玻璃罩里面的金黄色的鲸鱼,与自己血脉相连导致的?
那个金黄色的鲸鱼还在原来的位置,就在玻璃罩里面,但是却变得好像失神了,眼睛没有光。
谢安宁现在完全恢复神智,身体也渐渐平静。他忽然想起,本是来偷东西的,是来偷龙涎香丸,现在他只想赶紧逃出去。
两个队友却隔在墙壁外面,帮不了他。
就在这时,谢安宁发现自己就站在离鲸鱼很近的地方,在原来玻璃罩里面的位置,锦衣汉子也走过来,却被阻隔。
锦衣汉子问:“你怎么走进玻璃罩里面去啦?”
谢安宁把鲸鱼抓在手里,说:“你能不能够施法破开墙壁,把我带出去?你把我带出去,这条鲸鱼就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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