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都督府,断事厅衙门内彻夜灯火通明,朱仪执笔,双目有些微红的看着桌案上的一道道公文,作为大明成国公的嫡长子,朱仪并不想像其他勋贵子弟那样,终日提笼架鸟,拈花惹草。
朱仪揉了揉稍显疲倦的眼皮,刚过弱冠之年的他,已经在五军都督府任断事官有一段时日了,离庙堂越近,越觉得政事繁杂,当官容易为官难。
忽然,门外突然响起了四声有节奏的扣门声,朱仪神色一动,放下笔,忙起身打开厅门,令他没想到的是,门外空空如也,朱仪正暗暗纳闷,低头一瞧,脚下赫然扔着一张纸,朱仪好奇地捡起来一瞧,登时脸色大变,猛地抬头左右张望四周,除了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再无一人。
朱仪转而又看向那张纸,越看,眉头锁得越深,许久,方才缓缓收起手中的纸,神色如大雨将至般凝重。
翌日,沈言简单吃罢早饭,便策马奔至郕王府。
刚到郕王府门前,沈言便远远看到冯鹏举与张兆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沈言挥手唤来二人,低声说道:“冯千户,今夜你不必再蹲守郕王府,”
“哦?”,冯鹏举一脸疑惑地看着沈言,问道:“大人,可是计划有变?”
沈言沉声道:“没错,从今夜起,你时刻留意王山的动向,一旦他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告知于我。”
冯鹏举与张兆二人听完此话,皆脸色一变,张兆难得地开口道:“王山?是咱锦衣卫同知王山王大人?”
冯鹏举又问道:“大人可是怀疑王大人有猫腻?”
沈言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道:“现在只是怀疑,还未确定……总之,先跟着他,看情况行事。”
“大人,那卑职呢?”
张兆开口道。
沈言看着同样一脸严肃地张兆,随即说道:“张千户便继续留在郕王府蹲守,记住,不论外头发生什么,都莫要出来,保护郕王殿下的安危为重!”
张兆拱手道:“卑职领命。”
吩咐完二人的差事,沈言便将马交给冯鹏举,自己快步朝郕王府内走去。
这几日经常在郕王府内搜查,这郕王府的格局,沈言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很快,便快步走到后花园内。
刚到后花园,沈言便望见一只脚悬空搭在花园亭子中,空气中随风传来阵阵鼾声,沈言一脸无奈,走到那只脚旁,轻轻踹了两脚。
那只脚的主人哆嗦了两下,随即开口道:“哎呦喂,沈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沈言冷哼道:“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睡死在这儿?”
那只脚闻言一收,一个看起来贼兮兮地脑袋探了出来,正是牛公公。
牛公公讪笑道:“这……咱家不是看沈公子一夜未归,到了后半夜,困虫扰得咱顶不住了,便在这儿小憩个片刻,谁知……谁知……”
沈言无奈地摆摆手,说道:“昨夜查到一点线索,你便先回去吧,若有安排,再唤你。”
牛公公见沈言放他离开,面色大喜,那只鬼不怕黑狗血,不怕童子尿,反而还越战越勇,不是善茬啊!
这等高深的道行,牛公公决定还是退避三舍,不参与其中了。
只见牛公公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撒开腿便往外跑,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消失在沈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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