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擎弓拈箭,走在前头。
不过这段路并不长,很快他们就来到一片面积相当可观的开阔地,开阔地中间明显被火焰炽烈的焚烧过,还遗留了许多被烧焦的物体。
这些女真猎手们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发现灰烬残余中有许多的人类尸骨和兽骨。
巩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这肯定是一大堆得了猘犬病的野兽,它们攻击这些蒙兀儿,被咬死咬伤的人和这些得了猘犬病的野兽一块儿在这里被烧掉了。”
有一人不解道:“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得过猘犬病的野兽在一块儿呢?我打猎这么多年在外头也才见过一两次。”
巩赖骂道:“你这个蠢蛋,猘犬猘犬,你不知道一条得了猘犬病的狗咬到另一条,那另一条也就得了吗?一个狼群里有一只狼得了猘犬病,这个狼群就完了。”
巩赖断言:“很简单,蒙兀儿抓了一大堆猎物绑在一起,其中有一只野兽有猘犬病,把旁边的咬了,一个传一个,就全都发疯了。”
巩赖说的好像是能自洽一下的,有点儿头头是道,在当时靠近大泽的女真村寨中,能像他这样流畅说话的年轻人也不多。一下就给大家唬住了,许多人都觉得他说的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然而努杨图仔细勘察完毕之后,思索片刻,眉头一皱,断然否决了巩赖这个看似合理的说法。
努杨图指出:“这些兽骨里头,有公驼鹿,还有豹子和狼。把它们捆在一起活捉,驼鹿会发狂的。驼鹿力气太大,活捉它也太危险了。它发起狂来三匹马都拽不住。”
“狼和豹子没有笼子关着也很难活着带回去。笼子在哪里呢?是蒙兀儿们带走了?如果原来有笼子,其他得了猘犬病的野兽又怎么咬的到笼子里的豹子和狼呢?我觉得巩赖的说法还是不对。”
巩赖本来就看努杨图不顺眼,这下子给他点燃了,他大步走向努杨图,大喊大叫道:“上面有天,下面有地,中间的东西都放在这里,谁看了也是这个结果,你凭什么说不是?”
努杨图自恃身手和威望,根本不怕巩赖,平时只是顾忌巩赖那个在苏完部当都督的舅舅而已。
此时努杨图感觉到自己要对这一队小伙子们负责,眼前景象太惊悚诡异,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必须把问题分析清楚,否则是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努杨图不管巩赖的挑衅,继续分析道:“这个地方还是官军经常出来活动的地方,把一大堆孢子麋子,豹子驼鹿捆在一起,晚上它们不得嗷嗷叫?那不是招引官军吗?”
巩赖嘴硬道:“还没到晚上呢,它们就都得了猘犬病,发狂了呗!”
努杨图道:“猘犬病不论是咬到人还是狗,小时候我们也见过。要过好些天才会发作。有一头发狂,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杀掉了。被它咬了的,也可以马上杀掉,肉还可以烤来吃了,皮毛也不用扔掉。这里连人带野兽都被连肉带皮烧掉了。蒙兀儿只带走了他们的人的脑袋。猘犬病没有这样的。”
努杨图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大家又都不支持巩赖的判断了。巩赖嘴角抽动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只是满眼冒着邪火。嘴里嘟囔着什么杀了你,刮干净你骨头之类的话。
旁边一个年轻小伙似乎听到了什么,刚想走近一点,巩赖斜着瞅了他一眼,他被那怨毒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三步。
一个年纪稍长的猎手问努杨图:“努杨图兄弟,依你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一点,努杨图严肃道:“得了猘犬病的豹子,即使是大公驼鹿也不敢靠近。得了猘犬病的孢子,三两下就会被狼群撕碎。在大队蒙兀儿骑手身边,就算是熊虎都会选择逃走。这些野兽在这里,分明是一起向蒙兀儿们发起攻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反正不是猘犬病。而且,还有两种野兽,我看到了它们的脚印,它们的毛,可是灰烬堆里却没有它们的尸骨,我担心......”
努杨图话还没说完,他们西北边传来了急促凄厉的哨音!
众人一惊,纷纷弓腰拈箭。
努杨图惊道:“那是兄长他们在吹哨,他们遇到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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