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凤岭从潘月桂手里拿了照片,地址,订金,就回天津搬兵,准备在北平城,大干一场。

自从马彪火烧武家铺面,武大奇的老婆收敛了许多,两口子再见蔺家人,都低眉下眼地躲闪着,碰上了也绕着走,不躲着谁知道这蔺家,还会做啥损事儿啊?

跟大奇家闹的不愉快,蔺兰庭寻思过,街坊邻居三十多年了,点人家房?事情虽然是邢先生干的,那也是蔺家手底下人不是?不仅欠妥,还霸道了。这让街坊四邻嘴里,落下个以强凌弱,欺负人的话把。

蔺兰庭寻思,还得有个解法,他让来福把大奇给叫了出来,三人约到正阳饭庄二楼,点了几道菜,兑了半斤酒,这会儿楼上清静,就他们一桌客人,蔺兰庭端起酒盅:‘’大奇呀,咱哥俩得有三十多年交情了吧?‘’

大奇一听,还就认真地扳起手指头算起来,手指头掰了几遍:‘’三十六年了!‘’

‘’嗯…差不哩。‘’

甭瞧二位有三十多年的交情,还真没往一张饭桌上坐过,更别提喝酒了,蔺兰庭心里明白,当年,能跟武大奇这样的人攀交情,一半原因是因为墨丫,那另一半,为的咱是个街坊,二人的秉性为人,不在一股道上,坐不到一条凳子上。

这会儿能坐在一起,还是因为墨丫,邢先生因大奇媳妇骂大街,要点了武家铺面,可邢先生不知道这两家,几十年之间里,那些个猫腻事情,有些里面的事情,我都没脸跟旁人说。

本来跟媳妇商量,两家人,一块坐坐:“跟他家人坐?我嫌恶心。”蔺兰庭明白媳妇儿在气头上,可蔺武两家里的事情,毕竟媳妇也不全清楚,他也不敢让她全清楚。

再说啦武英武燕,是从人家院子出来的孩子,孩子们明白,怎么欺负人爹妈,孩子们心里能没想法?就以后墨丫回来,知道我这怎么踩合,欺负人武家,该怎么想?武家那些孩子该怎么看?一条街上住着,还是要和睦为邻吗。

‘’来干一个。‘’

‘’嗳。‘’一仰脖,大奇半两酒落肚。

瞧着意思能喝,蔺兰庭让来福再要半斤酒。

‘’大奇生意怎么样?‘’蔺兰庭发现,跟这志不同,道不谋的人坐在酒桌上,还真是没什么意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自己都捋不顺溜。

他给来福斟上酒:‘’陪你大奇叔喝两杯。‘’

来福明白叔的意思,今儿个我陪酒,二人一边喝,一边东拉西扯唠闲话。说到孩子大奇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能要了,不能要了。‘’

来福又从腰里解下布包,摆在桌子上:‘’大奇叔,听说:婶子病了,我叔说拿点钱,给婶子瞧瞧病,还有您那铺面,也该拾掇了。‘’

大奇憨厚的笑着,不好意思的瞧着蔺兰庭,明白这是啥意思,半推半就地说:‘’嘿嘿家里还有钱,有钱。‘’

咚咚…楼梯上来了六七位刚下火车的客人,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不少,伙计忙招呼来人,是帮天津人,瞧着是饿了,大呼小叫,让伙计赶紧到茶上酒,脾气挺冲。酒过三巡,这几人就东拉西扯聊天。

今儿个,蔺兰庭今本就是来应付事儿的,跟大奇没的可聊,又不便甩手走人,当自个来是陪吃饭的主儿。

天津人一上来,楼上顿时热闹起来,您甭看天津离BJ,不过二百来里路,两地方人,像生分多年,远亲近邻,性格迥异,说话办事,也是千差万别。

北平人听天津人说话,就像听相声,俏皮话像连珠炮,韵味十足。

竖起耳朵听了会儿,蔺兰庭听明白了,这伙天津人来北平,是为了找朋友,那朋友姓马一个标字,没见过,那边说了:这不就是大沽河里捞虾米,难寻啊!

那位说:‘’这有啥难的?饭桌上,我就给你整的明明白白的。‘’

‘’你吹牛逼呀!‘’

那几位酒喝得冲,喝多了:‘’我吹牛逼,咦…‘’

那人起身跑到蔺兰庭身边,搂着蔺兰庭的脖子说:‘’叔,我跟你打听个仁儿,我有个叔,叫马标丢了,你认识吗?‘’

哟…这伙人喝点酒,匪气十足啊?我跟正阳门这块混迹多年,还真少见,怎么不开面的人?

推脱道:‘’得我给您打听打听。‘’

上来就搂叔的脖子,怎么没大没小,没规矩?来福看了生气了,仗着喝了点酒,二人就争执起来,哪还有好果子吃,来福让天津人一顿饱揍,蔺兰庭好话说了一火车,几个人才骂骂咧咧走了,你瞅瞅,这顿窝囊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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