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辈子我们做不成夫妻,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伺候你。”

“这是什么话,你不欠我什么,我在怀孕和生孩子时,你跟北辰一直照顾我,还带着我走出最难熬的抑郁期,我很感激你们,我们更像是亲人。”

“谢谢你这么想,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温暖的时光。‘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要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愿你一路上,有良人相伴。愿有人每天,和你道早安。’”

“那个,《哺乳》油画已经完工了,送给你。”

“那怎么能行,你的油画可是价格不菲,你留作纪念吧。”

西木激动说道:“这,我,太喜欢这幅画,那我就留下做永久的纪念。愿这幅画成为我们友谊的桥梁,我曾经的无情却换来了你如今的善良,我很惭愧,自愧不如。”

“这幅画是我们友谊的桥梁,也求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祝福你跟欣雨。”

“那个,你跟我哥?”

“别提他好吗,我还年轻,想多学些知识。以前贪玩,感觉自己就是个学渣,萌虎让我明白,‘学无止境,勤则可达,志存高远,恒亦能成。’”

“‘人类被赋予了一种工作,那就是精神的成长。’你的决定是对的。我支持你。”

“‘人不能像走兽那样活着,应该追求知识和美德。’哈佛商学院是我的目标,祝福我能考上,被录取。”

“你是最棒的,‘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慕容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你如果是个男人,定是一名驰骋疆场的将军。”

小清听西木这样高水准地赞扬自己,莹莹有羞态,隐隐有诗意。

“‘腻如玉脂涂朱粉,光是金刀剪彩霞。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女人本就是上帝最满意的杰作。”

西木看表时间不早了,关心道:“清儿,早些休息,你一个人晚上带两个孩子,是不是太累?要不我带小李想?”

“不用,晚上俩孩子很黏我,有萌虎帮忙,不累。”

西木走了,小清也关门休息。李义诚在五楼的房间,听到了小清跟西木深情感人的对话,李义诚一时如芒刺在背,万箭穿心,撕人心肺。这个善良温柔的女人终将要撇弃他为她搭建的安乐窝,离开他独自飞翔;这个美丽智慧的女人不再傻傻地崇拜他,爱慕他,宝贝他。

只有李义诚自己知道,他多么渴望从这个女人那里得到安慰,得到认可,得到欣赏。李义诚不知道,这个女人离开他之后,他该怎么自处,还像以前把自己再一层层地包裹起来,隐藏起来,伪装起来?

李义诚毫无否认,这是个男权的社会,他作为男人给世界带来了什么?是战争,掠夺,厮杀,残忍,饥荒,犯罪,优胜劣汰,各种主义,各种党派……?

李义诚确信母亲向往的天堂,肯定不是这个男权的社会。李义诚通过心爱的小清,了解和感受到了女性所受到的欺凌和压迫,而这一切竟然都来自于他这个男权的拥护者和执行者。但作为男人,李义诚也深刻地明白和体验着男性所肩负的压力和责任。

李义诚认为,这是一个性别固化的社会,男性和女性都无法选择自己的角色,无法选择自己的定位,这就又回到了上帝造物论的层面。

有神、无神,创造、被造,一直困扰着他,如果承认了有神和被造,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将是合法合规、秉持规则,而这一点跟西方人“甩锅给神”的价值观很雷同。反之,他将是一个残忍体制的缔造者,或者是始作俑者,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发自人类善恶摇摆的本性去维护自己性别的尊严,而这一点跟中国人“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如出一辙。当是男权社会时,这个“人”就是男人,当是女权社会时,这个“人”就成了女人,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先考虑自己。

这两个社会已经打了上万年的仗,到现在还没有分出个胜负。孩童都知道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离不开男人,不要把性别看作是某个社会的获利者,或是看作某个主义的打倒对象。既然这样,争论男权和女权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义诚认为,这种意义就在于,人类自我的觉醒,只有母系社会让位给男权社会,人类的生存才有了大幅的改善。同样,当在男权社会下尊重女性的时候,人类的社会才有了质的飞跃。李义诚知道他这样对待小清,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但当他跟自己DNA本性抗衡的时候,又总是喜欢本性的东西,而不喜欢那种“自我觉醒”的压抑,李义诚既是女权主义的拥护者,又是其践踏者。

李义诚认为人类都是善恶结合的生命体,如果这个世界只有恶没有善,也能像黑洞吸入物质一样聚变出超能力;反之,这个世界只有善没有恶,同样,像白洞喷出物质一样,也会具有不可估量的能量。而人类恰恰是善恶的结合体和平衡体,需要“自我觉醒”来管理。“自我觉醒”高的人就会成为某个圣人或者好人,反之则是恶魔或者坏人。

小李想很快七个月了,小清将早已收拾好的东西通过快递邮到了她自己的小房子里。

小清离开白湖别苑之前,拿出了郑母曾经给她的翡翠玉镯,交到郑母的手里动情地说道:

“阿姨,我跟义诚哥的缘分已尽,这个镯子我不能收,您还是留着给未来的儿媳妇吧,在这里呆的几个月,谢谢您一直照顾我、呵护我。小李想已经七个月了,可以断奶了,跟您打完招呼,我就搬走,您要多保重。”

郑母一看小清执意要走,留是留不住了,讲道:“我也看出来了,天儿这次真是把你气着了,天儿真是浑,对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这个镯子既然跟你有缘,你就收下吧。”

“阿姨,这可是您的传家宝,我是万万不能收的。您别为难我。我不怪义诚哥,也不恨他,我会记住我们曾经的美好。”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别苑不堪回首月明中。”

小清在白湖别苑的往事沉踵,随着春花秋月的跌宕升腾,岁月青葱,都被昨夜的东风吹散。曾经不堪的过往,也都交付给昨晚那轮多情的明月,借着微凉的晨光,她要找寻自己心中迷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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