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昕拖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从浴室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奚望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像一朵经历过风雨而憔悴的花骨朵。
奚望看着脸上疤痕未退,又添淤青的常一昕,心疼如刀剜。从前,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常一昕的,准确地说,是一种宠溺。那种宠溺如同对一直乖巧讨好的猫儿。只是当他亲眼看到眼神散涣的常一昕躺在那种脏兮兮的沙发上被顾连凯欺凌的时候,在那一刻,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拨开生命中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疲倦中找到自己最真的心。他爱她,不仅是宠溺,更是男人对女人最纯粹的爱情,他很难解释,这种情感从何时开始。
奚望越过常一昕,走进浴室,拿出电吹风和干毛巾、睡袍,牵着常一昕的手,让她坐到梳妆台前。他拿起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长发,拿着电吹风轻轻地吹着她的长发。不知过了多久,常一昕感觉到那头长发轻轻柔柔地散落在肩头,颈项间尽是暖意,她的心慢慢地放松,不再紧张。
常一昕转过身子,抱住奚望的大腿,她的脸贴着他的大腿。
奚望摸着常一昕的发顶,问:“饿了吗?你爸爸在给你准备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常一昕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奚望拉开常一昕的手,拿起睡袍,对常一昕说:“乖,把浴袍换上,别整感冒了。”
常一昕接过睡袍,奚望转过身。
常一昕把睡袍换上后,整个人贴上奚望的背,她的手绞得紧紧,勒住奚望的腰身。
奚望用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声说:“别怕,我会陪着你。”
常一昕依旧不动也不说话。
奚望轻声说:“一昕,松手,到我怀里来,我抱抱你,好不好?”
奚望说完后,便站在那里,等待着常一昕松手。
过了一会,常一昕终于松开手。
奚望转身将她抱进怀里。
常一昕安静地伏在奚望的怀里,如同布娃娃般安静。奚望感觉不到从前她伏在自己怀里时,那种兴奋的心跳。
奚望抱着常一昕,轻轻地说:“一昕,我想我在很久以前便喜欢你,可是如果现在的你认识十年前的我,你未必喜欢我,想到这里,让我很沮丧。”
常一昕安静地听着。
奚望又说:“十年前,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每天就是惹事,耍无赖。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条神经不对,非要带着你。后来,我才想明白,我每天要面对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们,真的很累,而你,就像那瓶纯净水,我总能一眼看到底,你让我觉得舒适、安全,所以我便打着管教你的借口,时时将你留在身边。可你不是这么想的,总想躲着我。记得你上大三那年,为了躲我,不回家过年。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年过年,我也没在家过年,我去找你了。”
常一昕有些困惑地从奚望的怀里抬起头。
奚望伸手抚摸着她的肩膀,说:“我可不敢告诉你,家里没有人知道我去找你。我偷偷去了你们学校门口,也不敢去找你,我就偷偷躲在你学校门口,没想到我还真看到你。”
常一昕目不转睛地看着奚望。
奚望笑着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看到你的时候,你在买烤地瓜。我当时没认出来是你,后来才知道是你。”
常一昕清了清喉咙,正想说话。
奚望温柔地低下头说:“先喝口水,再说好不?”
常一昕顺从地点了点头,奚望递一杯水给她,常一昕喝了一口水。奚望接过水杯,搁在一旁的桌子上。
常一昕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告诉其他人,你去找我呢?”
奚望说:“丢人呀!”
常一昕有些沮丧地说:“找我有什么丢人的。我成绩确实不好,但也没有差到让你丢人的份上吧!”
奚望说:“你想想哦,我是谁,堂堂三盟集团的老板,手下管了好几万号人,偷偷摸摸去见一个小丫头片子,那小丫头还不待见我,我丢不丢人!”
常一昕“噗嗤”一声笑了。
奚望听着怀里传来的轻柔笑声,他心里稍稍轻松一些。
奚望抱了抱常一昕,说:“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常一昕摇摇头。
奚望叹了口气,说:“要是能选呀,我绝不选喜欢你?”
常一昕的手紧紧抓住奚望的衬衫,问:“为什么?”
奚望伸出指头刮过常一昕的娇俏的鼻尖,笑着说:“喜欢你,很麻烦也很尴尬。我比你大十岁,我喜欢你,别人会觉得我是老牛吃嫩草。更糟糕的是我跟你怎么说也是舅甥关系,我喜欢你,别人会觉得我变态;还有我们两家之间那些糟心事;主要的是我还担心你这丫头不喜欢我,你说麻不麻烦,尴不尴尬!”
常一昕抬头看着奚望,连忙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奚望皱皱眉头,说:“可是我比你年长那么多,你不嫌弃我老呀?”
常一昕摇摇头,说:“你不老!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奚望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常一昕想了一会,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在我爸爸和黎曼阿姨结婚之后,他很少管我,我爷爷奶奶很宠我,他们从来不会对我动粗,可你不一样,你会打我。”
奚望笑着说:“常一昕,你可真会颠倒是非......”奚望抬起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小小圆圆的牙印,接着说:“我只是打了你屁股几下,你看你把我咬成什么样了!”
常一昕抚摸着奚望手上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牙印,问:“很疼吧?”
奚望笑着说:“不疼,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交女朋友吗?”
常一昕红着脸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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