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也没多少人,侯梅梅于是出了教室后门,站在走廊尽头,怀着紧张的心情打开了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侯梅梅:你好!你笑起来很好看,很高兴认识你。我想和你做朋友,柯洪文 1993年3月19日”。

侯梅梅看完内容,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心里高兴得雀跃不已,但她是个性格文静的人,所以并没有失态地手舞足蹈。她望着斜对面的宿舍楼二楼靠楼梯的第一间,她知道那是柯洪文的宿舍,她的宿舍则在柯洪文他们上面的三楼。

自从开学到现在,因为经常与柯洪文他们不期而遇。侯梅梅发现,柯洪文与其他学生区别还是蛮大的,似乎像个城里来的学生。而且她有时发现,柯洪文好像很沉默,脸上似乎含着一种忧郁。

侯梅梅有时在教学楼,有时在宿舍上面,只要一看到柯洪文,就会细心地观察着他,反而慢慢的被他身上透出的那种既有些才气又有点忧郁的气质吸引了,而且还被柯洪文脸上的忧伤感打动了。

她从不断的观察中发现,柯洪文和自己堂哥侯军读同一个班,心里是压抑不住的高兴。于是平时就有意无意的向侯军打听柯洪文的消息。

没想到,她在想办法了解柯洪文的时候,他却向她递送了这张纸条,看到内容更是让她心里喜悦无比,高兴得想唱歌一样的心情。

一连几天,她的心都像吃了蜜一样,情绪也非常好,杨小梅见她这么高兴,常常在私底下逗她。

其实柯洪文这些天一直是心里不安的,他并不知道侯梅梅到底是什么态度,因为她没有给他回纸条,虽然每次打照面她也会盯着自己笑,而且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样,很温柔好看。

而且永兴中学并不大,校门位于西南角,上几级台阶上来是个大操场,然后正对着一座三层高的教学楼,后面还有一栋三层高的教学楼。两栋教学楼旁边就是家属楼,还有一栋才修好两年的四层高的学生宿舍楼。最后一栋教学楼后面还有一个不常用的操场都长起了浅浅的杂草,学校最大的厕所则在后面操场的角落,还要下几步台阶。学样南面的围墙外面是公路,因为围墙都是两米高所以看不到外面,背面的围墙虽然也两米但是建在比操场还低两米多的边沿,所以站在后面长杂草的操场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农田及远处的农村村落的。学校只有后面操场梯坎下面的大厕所那儿比较隐蔽,其他地方都是没有遮挡的,所以学校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谈恋爱。因此没有任何经验的柯洪文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永兴中学有校规,周一到周六下午5点半放学,是不允许住校学生出校门的,一经发现将被会被开除处理。这对于学生的学习和安全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永兴中学每年都能有学生考上中专中师,跟这样严密的管理还是有关系的。

他对好哥们孔庆文说:“也不知道侯梅梅是什么个想法?”

皮肤白净得很的孔庆文同样是以复读生身份来永兴公社的初中上学的,他家是在大石镇附近的,因为他父母听说偏远的永兴公社初中,教学水平还不错,每年都有学生考起中专中师。所以1992年9月孔庆文就按时来这儿复读了。孔庆文在这儿上学两个月期间,熟识了班上康庆亮,侯军和左飞鸿,四人还结拜成了兄弟。

柯洪文不是开学就来的,是开学过了很久,快到11月才来的永兴初中。因为孔庆文名字也带一个文,而且他们都是外来户家不是属于永兴公社的,所以两个人慢慢就熟悉了起来,而且本来住在同宿舍的上下铺,没过多久就成了好哥们。加上柯洪文本来初中成绩并不差,在这样的班级也是有优势的,所以孔庆文对柯洪文有些佩服,就像当年柯洪文在合阳中学时,同样也是大石镇的周军对他的佩服心情是一样的。

孔庆文给柯洪文支招说:“你再写个纸条约她一下呀,我帮你给她!”

柯洪文觉得有道理,没有多大自信的他见孔庆文还带有鼓励他的意思,于是他就鼓起勇气又写了张纸条,约侯梅梅星期六下午6点去学校外面的公路走走,并请她回复一下。

有点受煎熬的侯梅梅终于等到了柯洪文的消息,心里再度感到非常高兴甜蜜,她迫不及待的给闺蜜杨小梅说:“我们要是在见到柯洪文他们,你帮我给他们说要得!”

“要得什么呀?”杨小梅不解地问。

“你不管嘛,你只要给柯洪文说就行!”侯梅梅红着脸说。

“好嘛好嘛,要得要得!”杨小梅半带取笑的笑着说。

柯洪文收到回应,心情也是大好,还有两天星期才到星期六,他和侯梅梅在校园见着,都装着若无其实一样,93年虽不说像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在农村乡镇的初中,男女生过于亲密在一起,会引人注意的。他们俩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有任何亲密行为。

周六放学过后,柯洪文匆忙地吃过晚饭,还是有点作贼心虚一样的走出校门,顺着学校的围墙沿着公路慢慢往前走着,放学半个多小时了,该回家的学生早就走了,所以公路上基本没什么人。

柯洪文走得很慢,还没走完学校200多米长的围墙,就听到后面传来侯梅梅“哎--哎哎!”的声音,他这才停住脚步,转身看到了正小跑上来的侯梅梅,他向她招了招手。

初次见面,柯洪文心里还是紧张的,装着镇定地对侯梅梅说:“我们往前面走吧!”他望了望后面,公路上没有人,四周田野也没什么人。他还是怕别人看到他们俩的,传出去可不是好事。

侯梅梅也有些害羞,语气温柔地说:“好!”

学校围墙的公路走完一百米处,有一条小支路,支路边是个小山包包,一面是学校外,另外三面都是农村田野,柯洪文就领着侯梅梅,帮她找了块干净地石头让她坐,自己则站在旁边与她说着话,站累了就扯了点草垫在旁边坐了下来。在这个时期,是柯洪文给侯梅梅说得多。侯梅梅也很喜欢就这样和柯洪文坐在这里,说着话,吹着风,望着夕阳下青青的田野。

侯梅梅和柯洪文就在这儿,一直说着话,呆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学校。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柯洪文让侯梅梅先进的校门,他在后面看着侯梅梅进了学校才慢慢走回去的。

在学校侯梅梅和柯洪文也没有地方敢私下呆在一起,而且在1993年,人与人的交往相对于现在人来说,那是极极极慢热的。

只在隔一段时间,柯洪文就会提前和侯梅梅约好,然后先后分别去学校外面的乡野,两个人漫山遍野地去走着玩,慢慢的侯梅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就一直是柯洪文在听侯梅梅讲了。当然,侯梅梅也很喜欢听柯洪文多说些以前的事,包括他的童年都想知道得详详细细的。

“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侯梅梅叹息了一声,心里想着柯洪文,还是上床准备睡觉了,天色很晚了,困意还是开始袭扰她的头脑。少女侯梅梅,怀着对柯洪文无尽的想念,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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