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冷漠地看着许砚书,而许砚书眼神清澈,毫无得意之色,似乎真不是有意的,她只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明夫人,我不知道皇后娘娘……”

“够了”云朵打断她,转头对云汐说:“姐姐,我们先回凤阳宫,我再慢慢跟你说”

“云朵,我问你,明落与谁打仗了?”云汐眼神愈发冰冷,定要问个清楚。

云朵叹了口气:“是西域国,两年前陛下下令收复西域”

云汐眼眶瞬间通红,她咬着牙问道:“明落凯旋,是胜了?”

问完之后,她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至极,应该是胜之不武!

云朵点头道:“西域王室全部殉国!部分百姓来中原安家,还有部分百姓不肯离开”

“现下派谁驻守西域?”云汐握紧拳头追问。

云朵答道:“无人驻守”

费力得来的地盘只为了荒废,云汐冷笑一声,嘴角挂着笑,眼角却带着泪,这模样让云朵心疼不已。

“许砚书,方才那一巴掌,没让你铭记教训?”云朵语气冰冷,质问许砚书。

“谁敢动朕的人?”即墨琉璃的声音传来。

即墨琉璃下朝路过御花园,闻得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听出是许砚书与云朵,二人平素并无交集,为何会起争执?

即墨琉璃走近后,瞥见了云汐的身影,惊喜万分,两年未见,他那颗冰封的心,瞬间为云汐疯狂跳动起来,可眼前之人目光冷峻,狠狠地凝视着自己,又使他心中一阵不安。

云朵立于云汐身前,说道:“是我要打她的,陛下,与姐姐无关”

许砚书跪地于即墨琉璃跟前,认错道:“是砚书言语有失,甘愿受罚”

“究竟所为何事?”即墨琉璃眉头紧蹙,问道。

“是砚书口不择言,提及了明将军西征一事”许砚书愧疚地说道。

闻言,即墨琉璃的眼神微变,略显慌张地看向云汐。

云汐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为何人人都要如此看她?

她绕过云朵,走到即墨琉璃跟前,一字一句地质问即墨琉璃:“你赶尽杀绝,仅仅是因为我碰了那件冰蚕衣,对吗?”

云汐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已然崩塌,她孤独地立于残垣断壁之间,无助地踏入无尽黑暗。

“云汐,朕出兵乃是为了天下苍生……”即墨琉璃试图解释。

“够了!”云汐怒喝一声:“即墨琉璃,好得很!好得很啊!义兄两次救命之恩,一次以王族千年至宝相赠,二次不顾自身安危千里奔骑,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灭族!屠戮!你与白逸辰、皇甫睿这些暴君有何区别!”

怒吼过后,云汐身体先是前倾,头晕目眩,胸口翻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即墨琉璃赶忙抱起云汐,大吼道:“快去叫菘蓝去凤阳宫!”

下令后,即墨琉璃抱着云汐飞奔回凤阳宫。

云汐不知昏睡了多久,才在菘蓝不断的银针医治下转醒。

昏暗的灯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看到了忙碌的菘蓝和云朵。

见云汐醒来,菘蓝说道:“陛下守了你一日,这会儿去处理事务了,晚些时候会回来,你醒了就好,我去配些药”

云汐无视菘蓝的离开,她双眼赤红,从床榻上起身,问云朵:“义兄临走前可有留下遗言?”

她姐姐实在太可怜了,一直被蒙在鼓里,受尽欺骗。

云朵咬了咬牙,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姐姐,朵儿之所以瞒着你,并非不站在你这边,只是怕你承受不住,你既然想知道,朵儿便都告诉你,两年前,陛下下旨命明落出征西域,要求西域一日不收复,明落便一日不得归朝,子轩哥哥也是因为这件事和陛下争执,才离开闻都的,明落不愿西域百姓遭受此劫难,便驻扎关口,多次与西域谈判调解,可西域王固执,誓要与国共生死,调解均未成功,最后一道圣旨,陛下要求明落三日内必须拿下西域王城,否则便要八大营十六位将领的头颅返都,明落迫不得已,才……明落说,西域王对他说的唯二两句闲话,一是‘皇后可好?’,二是‘皇后不知道天启出兵吧?’”

“皇后可好?皇后可好?哈哈哈哈哈……”云汐重复云朵的话,笑声低沉回荡,凄烈悲怆。

她已无力承受这诸多苦痛与折磨,其心灵亦被绝望彻底吞噬。

泪水难以诠释她的哀伤,她未曾加害伯仁,伯仁却因她而亡,她无法原谅自己,永远无法原谅。

一件破衣,义兄,仅因一件破衣,你便丢了性命!亡了国家!何其荒唐!

云汐好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疼到她如同个废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疼,一度恸哭至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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