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杨畋瞬间想起那一日见到卫昶的事了,进而也不怀疑卫杰所言。再想到自己堂堂杨家将后人隔壁竟然住了契丹细作,当即怒发冲冠道:“来人,召集府中护院家丁准备助拳。契丹人敢住在杨家隔壁,哈哈哈,好大的狗胆!!!”
随即,廖云与卫杰的随身兵器被护院交回手中,二人在杨家护院的协同下,来到了隔壁宅院的大门外。廖云被耽误了时间,心中委实担心契丹人逃走,也顾不上探查了,挥舞斧子就劈门。杨家的护院则是分开将后门侧门堵住,谨防对方逃窜。
如果院子里没有契丹探子,他这擅闯民宅的罪过怕是要结结实实挨顿板子了。但廖云一心杀贼,哪里顾得上其他。
万幸,隔壁契丹人昨夜刚被人从上一个据点惊走,今早又听到廖云在巷子里一通大喝,此刻再遇到廖云的疯疯癫癫劈门,再也顾不上其他,立时就想要逃走。
第一个踏上墙头的人被卫杰的铁胆打了下来,看到如此精准的暗器功夫,此刻廖云才意识到卫杰这个小商贾不简单,不过也不在意,毕竟廖云自己曾经也是个有故事的商贾。
这间宅院久无人住,大门的门栓早已糟朽,契丹人尚未来得及更换。所以没多久,大门被廖云硬生生撞开,廖云依旧一马当先闯了进去,进去后破口大骂对方是辽狗,门内的契丹人终于也忍不住用契丹语骂了一句“宋猪”。
门外的杨畋对契丹语言文字都可说了如指掌,因为杨家的特殊经历,所以长辈要求杨家子弟都对契丹语言和文字勤学苦练。想不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此刻,杨畋听到这句侮辱宋人的契丹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格外爽朗。
杨家子弟之所以刻苦学习契丹语,是希望在大宋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之时,能够为国家尽一份力。却不想,今日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想到此处,杨畋伸手从护院手中夺过一根长棍,如持枪般施展起杨家枪法,协助廖云御敌。廖云见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其余杨家护院也纷纷上前助力。
不过这场武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开封府的反应很及时,在出第二条人命之前就已然将这里团团围住了。第一条人命就是被卫杰从墙上打下来的那个人,卫杰情急之下,下了重手。
一干人等皆被押回南衙受审,杨畋则是自己坐马车去的。
此案由府院开堂审理,韩渔舟对自己契丹人的身份直言不讳,但却坚决否认自己是契丹探子,坚称只是来东京城做生意。
只可惜他的嘴虽然够硬,可是手下露出了破绽,杀死铁环的凶手将铁环的身份文牒随身携带,在打斗中文牒落到地上了,那文牒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当初发现铁环尸身后身份成迷也是因为身份文牒丢失的原因,而这身份文牒不是贵重东西,扒手不会去偷,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行凶后带走,至于为什么带走就得细细审问了。
这身份文牒乃是卫仲铭为其手下伪造的,当时杀人者留下身份文牒是为了探查铁环的背景,却不想成为了杀人的确凿证据。
杀害铁环的凶手在身份文牒被查出后,立刻将杀人之罪全盘包揽,带走文牒的原因只说是一时兴起,对纵火案等其他罪责则抵死不认。一时之间,案子无法进一步查清,于是乎,负责审理的司录参军只得将这群契丹人打入大牢,以待他日再审。
至于此前被怀疑泄密的那帮胥吏,如今也有了定论。卫昶的确泄露了机密,但也是请他那身手不凡的父亲协助开封府抓贼。虽有过,却情有可原,故而,卫昶在杖责之后仍被留用。
廖云身为一方里正,百姓上告有外国细作之事,理应即刻向开封府禀报,而非孤身持凶器去其他坊间杀贼。因此,廖云被免去了里正一职。不过,廖云本就淡泊名利,对此并不在意。
本案中,杨畋的行为虽有欠妥之处,但参奏他有失体统乃台谏之事,开封府无暇顾及。有趣的是,廖云踏出开封府后,便被杨畋的护院总管拦住,邀请他到杨府做个护院。
其实杨家护院总管甚是不解,家主为何要请一个老朽来家中做护院,这简直是让众多壮年护院颜面无光。然而,家主之命他岂敢有丝毫怨言,唯有遵命照办。
杨畋为什么要请一把年纪的廖云来做护院?杨家将手下用杨家军老卒,名正言顺啊。往日廖云总不屑于做看家护院的活计,但是因为杨畋身份的特殊,廖云很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韩渔舟,司录参军退堂后立马将供词送到了包公面前,看着这份不尽不实的供词,包公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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