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她的假期生活,辅导幼崽课业这种劳心费力的活儿还从未体验过,也没有过任何一刻想要这种人生体验。
不管什么物种,碰到辅导孩子的那一刻,横跨过去现在将来,感受都能共通。
但她没想到,安安分分地待在马厩里吃吃喝喝也能被“麻烦”找上门。
穗穗目瞪口呆地望着虞却北领着五六个差不多大的小萝卜头过来,一脸的懵。
罗思和石利同样不理解这是闹哪一出,满脸痛苦,他们也不愿意这小主子打交道。
虞却北稍微有点心虚,小小男子汉对当大将军自然是抱着无限期待,他爹更是舆论中心风光无限。
抱着那么一点点虚荣心,他就稍微夸了下他爹的马儿。
比起威武的大将军,小幼崽对大马其实更加感兴趣,虞却北被拱着将人领回来,此刻又有点后悔了。
“这就是你爹的坐骑吗?”
穗穗和墨染哪怕是不懂马的小幼崽也一眼看出来不同,光是个头就叫他们张大嘴巴仰视。
虞却北在小伙伴面前还撑着面子,“是啊,它叫破军,是我爹的坐骑,和我是好朋友,我还骑过她呢。”
果不其然收获了一群羡慕的眼神。
穗穗了然地望着吹嘘后心虚又被小朋友羡慕眼神吹捧到的幼崽。
另一个小萝卜头略带崇拜,“却北,我们现在可以骑吗?”
这话一出,不单单虞却北为难,就是旁边派人去通知夫人的罗思也是一脸苦瓜相,和石利互相对视,发现对方都是愁眉苦脸。
虞却北倒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不过前面话说得太满被架住了,骑虎难下。
穗穗看得可乐,其实她很理解小幼崽之间的这种吹嘘,毕竟逼急了,幼崽们是能说出“我哥能吃屎”的虎狼之辞。
穗穗低下头轻轻将门板推开,罗思哎呦一声生怕她瞧着这群小萝卜头一口一个,石利像是鸭妈妈一样将一群金尊玉贵的小孩吆到旁边。
“祖宗欸,你这个时候可别出来凑热闹,等夫人来就好。”罗思可不敢叫她真出来,能和他家小公子做同窗的人身份肯定不会低到哪去。
穗穗无语地看着他,她是那种不靠谱的马吗?
还不是为了给正左右为难的小幼崽撑场子嘛。
罗思没办法,只能让石利将一群好奇踮着脚左右钻空子看的公子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去,将非得此时要出门逛的马儿放出来,手里的缰绳那是牵得死死的,完全不敢松手。
穗穗此次配合得很,没有哒哒哒地到处走,只是走到空地上然后缓缓地趴下,趴得尤其端正,脖子还竖着,就两个字——优雅。
虞却北不愧是和穗穗智商和性格最相似的幼崽,小大人似的叫同窗在原地等着不要靠近,然后他大摇大摆地靠近。
罗思见只有他稍微松了口气,若是陌生人靠近,天知道穗穗会不会突然发狂。
“咳咳”虞却北冲着穗穗笑得尤其不要钱,背着手,小小年纪已经知道什么叫做拉风,背过身和后边盯着他的同窗道,“破军和我是好朋友,我们平时就是这样玩,她在邀请我坐上去。”
罗思眼睁睁看着他胡说八道。
穗穗没有遮掩地翻了个大白眼。
虞却北立刻一掀袍子,一点都没有害怕地骑上主动为他撑面子的穗穗,爬上去后脚都还有点落不到地上,罗思算是看懂了这一对年龄都不超过五岁的小家伙的想法,战战兢兢地扶着小公子,穗穗缓缓站起来。
坐在上面的虞却北小小地惊呼一声,刚开始还有些不稳当,但穗穗实在是太稳当,他不乱动坐在上面体验了一番,然后穗穗又爬下来。
她又不是真的三岁马儿,过过瘾就算了。
显然虞却北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到同窗羡慕的眼神,立刻又满足了。
“却北,我们也可以骑吗?”
穗穗听到这里只能说不愧能玩到一块,都是傻大胆。
虞却北好在没傻到绝望,“不可以,破军不随便驮人。”
穗穗没拆台,把还恋恋不舍的幼崽弄下来。
一群小萝卜头仰视着高大帅气的马儿,一双双大眼睛里全是羡慕,穗穗已经听到几个在那嘀嘀咕咕说回去也要缠着爹娘要一匹马。
“那你们是养小马还是大马啊?”虞却北好奇地询问,“我姐姐养的就是小马。”
那是虞光誉特意挑选的,虞书南现在虽说不能驰骋,但骑着慢慢地溜圈还行,哪怕如此,都把还没到拥有马儿年龄的虞却北羡慕的啊。
几个小萝卜头盲目地相信有一个打胜仗大将军爹的虞却北,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立刻改口说要一匹小马,吵得穗穗迫切地想要远离噪音源。
伸长脖子一个劲地往外看,她儿媳妇怎么还没来啊?
突然,有小萝卜头语出惊人,“虞却北,你爹的马可以生小马吗?”
穗穗:???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开口的胖嘟嘟,虽然你长得很可爱,但请不要如此冒昧。
虞却北居然还认真思考起来,“应该可以吧?”
他迟疑地望向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罗思,罗思接收到他的意思,咽了咽口水,艰难道:“破军是母马,但她短时间内不会下崽的。”
穗穗已经生气了,尤其是看到那些一脸失望的萝卜头,还有那贼心不死地惦记她。
“却北,等你爹的马儿可以下崽以后,可以送我一只吗?”他实在是太喜欢这匹大马了。
虞却北好似也意识到这样有点不太好,拒绝了这个约定,“不行,破军下的崽都是我们家的。”
破军如果生了小马的话,他肯定是很乐意拿零花钱出来养他们的,他相信阿爹也会愿意的。
穗穗一点都感动不起来,只想要迅速地逃离此等是非之地,并不想听几个小萝卜头在那讨论下崽的话题。
终于,穗穗看到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宋兰梦,瞬间热泪盈眶,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
宋兰梦来得匆忙,呼吸微喘,脑袋上的珠钗都有所晃动移位,面色也因为走得着急而染上红晕。
她远远地便瞧见一群孩子没出事才觉得怦怦跳的心能稍微安一下,难得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穗穗看清楚她的表情很能理解,罗思他们虽然表情不明显,但显然都是支持夫人好好教训这群胆大包天的小主子一顿。
狠狠地教训,最好是用藤条抽屁股。
虞却北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在那和同窗争执生小马的问题,等宋兰梦走近了才后知后觉,见到他阿娘,终于意识到他是偷偷带着同窗来马房的。
若是平日里,他做事向来都是大大方方,偷偷来本身就代表他明白这件事肯定不会被同意,此刻被抓包,只有一个“死定了”的念头。
“阿娘。”喊人的声音都小声,充斥着心虚,眼珠子乱转。
其他几个也被吓了一跳,见到大人终究还是害怕,“国公夫人。”
该有的礼数还是有,但几个人排排站垂着头,认错倒是快。
宋兰梦走近了细细看了一番,确认几人身上都没有伤,才缓和了脸色,“你们都是却北的同窗吧,来府里玩怎么到了马房,不如让却北好好当当东道主招待你们,我派人去通知你们家里人。”
人前不教子,宋兰梦不打算自己亲自动手,等到他爹回来,有的是人愿意来干这个“苦力活”。
至于别人家的孩子更是轮不到她来教育,只要不是过度宠溺的家庭,这一个个被带回家里后,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正好,难兄难弟。
几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人世间险恶,快快乐乐地和她打完招呼离开马房还恋恋不舍,同时也有点担心等会儿被家里人找回去的结果。
宋兰梦已经让人安排好吃食和点心,一群丫鬟婆子看着,外面还有小厮守着,绝不叫他们有任何躲迷藏逃跑的机会。
她没有跟着立刻离开,而是走近穗穗。
穗穗睁着大眼睛努力不心虚,她刚刚除了给小幼崽撑了撑场子,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为什么她现在感觉心虚啊?
宋兰梦不是来和她算账的,反而充斥着安抚的意味,“破军有没有被吓到?这么多孩童居然都没有生气,破军真是乖巧。”
穗穗:“……”
一被夸就开始嘚瑟,刚刚的忐忑被远远地抛到脑后,尾巴一甩一甩,还一点一点脑袋,大眼睛里都是快活。
宋兰梦没有多停留,比几个孩子家里人来得更快的是被告状的虞光誉。
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不是被学堂的夫子找上门,而是被他儿子同窗的家长找上门。
一张脸黑沉黑沉充斥着压迫性,大掌已经蠢蠢欲动。
同样下朝就接到消息的一群大人都一脸表情不好的冲着赵国公府来,虞光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有脾气冲的直接说了。
“赵国公不用客气,我家里兔崽子什么德行我知道,要不是不好在你家收拾他,我现在就要揍了。”
来的人不单单有武将,居然还有御史台的人,显然,无论在外面如何叱咤风云,都不耽误家里结苦瓜。
虞光誉难得和他们产生了共鸣。
本来还吃吃喝喝高兴的几个小萝卜头见到自家爹来势汹汹,一个个立刻鸟惊鱼散。
可他们拿小短腿哪里跑得过自家亲爹的大长腿,一个个被提留起来哇哇地乱叫,意识到危险试图唤醒父爱,各式各样的唤醒方式,不配合型,吵闹型,卖乖型,但显然都没有的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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