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你说中了,他就是想托我帮他跟你们钟院长说两句好话,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张祎蔑笑摇头。
“齐教授,我猜他肯定没跟你说,他还伙同我们附院另一名医生,把医院把我再生医学研究中心,给举报到了部里的事情吧。”
齐长江陡然一怔,失口惊道:“还有这事?他在电话中可是只字未提哦!他只是跟我说,周六上午他一时冲动,向医院提交了辞职申请,到了晚上就后悔了,觉得还是附院好,还是想留在附院……”
张祎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桑估计是被于晓亮给忽悠了,心想着像他们这种资深医学专家,丢掉了附院的这只饭碗,换回来的肯定是一只更大更精美的饭碗。
比如中心医院。
自打鹿君献院长上任后,中心医院便开启了以挖附院墙角为主的广纳贤良的治院模式,但凡被挖过去的人,小日子过得都挺滋润。
这也正是王桑于桑之流,敢于一言不合便撸袖子跟医院对着干的底气所在。
只可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市里主管文教卫生的朱领导正指望干细胞来治病,某人只需要打个电话,随随便便提了个简单要求,那二位所仰仗的退路便发生了泥石流。
堵得死死的。
想跳出彭州去外地城市的医院,理论上倒是可行,但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不同于其他行业,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医生要想去外地城市工作,那就绕不开一个医疗资质注册地的变更。
变更医疗资质注册地,必须通过卫生局。而卫生局的霍局长,敢不听从市里朱领导的指示吗?
随便找个理由,这条路也就被掐断了。
唯一一条生路,那就是下到区县二级医院去上班。
彭州下属六县四区,可选择的二级医院多达二十余家,以他们两个的资历水平,大可以随便挑,任意选。
“开弓没有回头箭,附院又不是私人作坊,那容得他说辞职就辞职说后悔就后悔呀!”
张祎这话说得直白明确,齐长江不可能听不懂,既然没得商量,那他说什么都是多余,还不如不说。
从实验室出来,回肝病科的路上,张祎问起了齐长江买那一屋的仪器设备总共花了多少钱。
齐长江回答道:“不贵,一百二十万。”
“漂亮刀?”
齐长江摇了摇头,呵呵一笑:“软妹币!”
张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齐长江再笑:“我说的是一年,一年一百二十万,要连着还十年。”
张祎皱起了眉头。
听着好像是通过融资性租赁的渠道买来的这些仪器设备,可是,融资性租赁的计息方式采取的是复式计息,十年期的融资性租赁折算成普通借款,总利息将超过总本金。
也就是说,十年还了一千两百万,实际上你能用来购买仪器设备的款项最多也就六百万。
那一屋子的仪器设备,六百万怎么可能买的来?
翻一倍,一千两百万还差不多。
但见张祎一脸的不可置信,齐长江笑呵呵说出了答案:
“是漂亮国搞出来的一个基金,打着的旗号挺好听,说什么旨在提高咱华国的医学科研水平,其实啊,就是想通过低息贷款的形式,把他们的过剩产能倾销给咱们。”
等等,以低息贷款的形式倾销过剩产能,这套路咋感觉那么熟悉呢?
“我们白院长觉得有利可图,从他们手上拿了三百万刀的授信,结果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他们列出来的可采购设备名录倒是挺齐全,说的也是随便挑任意选。
可特么你想买的设备不是缺货就是免不了税,而贷款授信三个月内必须完成采购,没办法,我这边只能为医院多分担了一些,你刚才看到的那些仪器,有三分之一其实用处不大。”
对你来说用处不大,但对我来讲可就不一定了……随着季青卿的到来,中心的科研工作便可以正式启动,刚才所看到的仪器设备,没有一样他派不上用场。
“齐教授,能不能把这渠道介绍给莪?我也想像白院长一样,吃个不大不小的亏。”
齐长江犹豫了下:“可是我跟他们只打过一次照面,连个电话都没留……这样吧,我抽个空去问问白院长,应该能联系上他们。”
回到了病区,齐长江吩咐手下医生,把他们科上周采集过血样的六名乙肝患者的病历资料整理好送去主任办公室。
免疫细胞他还是头一回应用,这段时间,他虽然在理论上做了大量的研究,越研究越感觉有信心。可在临床上,他感觉还不是那么有把握,好多细节上的问题,并不是打个电话就能聊的明白。
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他必须以病例讨论的形式虚心请教,狠狠挖潜,把祎神脑袋瓜里掌握的知识,全都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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