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瞧着顾景珩,眼眸闪了闪,张开了嘴。

南鸢口中的饭菜还没有咽下去,顾景珩又舀了一勺送进南鸢的嘴里。

南鸢的胃里很难受,她不想再继续吃,可是顾景珩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她只能强忍着。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顾景珩看到南鸢吃了大半碗的饭菜,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这不是能好好吃饭吗?”

南鸢的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脸色苍白得很,但是为了让顾景珩安心,还是努力地扯起了一抹笑容,说道:“嗯。”

顾景珩一走,南鸢便吐了个昏天黑地,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半点不剩。

下午的时候,顾景珩进宫去和皇帝商量了一些事情,说完之后,便被皇后喊了过去。

“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母后都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你了。”皇后坐在榻上,语气中充满了慈爱,看向顾景珩的神态也温柔似水。

顾景珩低下头去,心里泛起一抹愧疚,说道:“儿臣以后常来看望母后。”

“那今晚就在这里用膳吧,正好母后有话要问你。”皇后看顾景珩低头站着,便又说道。

顾景珩应了一声,便坐到皇后身侧的椅子上去了。

不一会儿,皇帝便也到了。

“珩儿,母后听说小鸢儿出了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问道。

顾景珩闻言,看向皇帝,皇帝事不关己地继续用膳。

“谁在母后面前嚼舌头了?”顾景珩笑着说道:“母后放心好了,南鸢没出什么事,好端端的,只不过是跟谢洛尘和离了罢了。”

皇后蹙眉:“母后问的不是这个,是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顾景珩放下了手上的竹箸,擦了擦嘴角,说道:“母后,我府上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站住!”皇帝呵斥住顾景珩:“你母后问你话,你就是这个态度?”

皇后拍了拍皇帝的手,让他消消气。

顾景珩只好又坐了下来,说道:“母后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儿臣都告诉您。”

皇后叹了口气,终还是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怎么对小鸢儿?”

千防万防,终还是走上了她的老路。

别看她久居深宫,耳目受阻,但皇后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儿子是她生的,她怎么能不知道顾景珩心里在想些什么?

“儿臣过完年,也就二十四了,是该娶太子妃了。再过段时间,等风波过去了,儿臣就跟沈丞相的女儿完婚。”顾景珩淡声说道。

“沈丞相的女儿?”皇后心底满是疑惑:“沈丞相不就摘星一个儿子吗?哪儿来的女儿?”

“他可以有一个女儿。”顾景珩重新拿起竹箸,给皇后夹了菜,放到盘子中。

皇后愣了愣神,好像明白了顾景珩是什么意思。

给南鸢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太子府,做太子妃。

“小鸢儿是什么意思?”皇后又问。

“过段时间,我让她进宫来陪陪母后,母后亲自问问她便是了。”顾景珩低头用着饭菜,突然顿了一下,问道:“母后的厨子是新换的?”

“哦,是从江南来的。”皇后瞧见顾景珩注意到了这饭菜,便又说道:“我记得小鸢儿的外祖家就是江南的,想必也喜欢这种菜系,你把厨子带回去,就留下吧。”

顾景珩点头。

她,应当是喜欢的吧?

喜欢了,大概就吃得多些了。

吃那么一点,怪不得这段时间瘦了那么多。

陪皇后用完膳,顾景珩便起身离开。

临了,皇后又嘱咐道:“对人家好点,不要到最后又后悔。”

“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顾景珩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他将手头上的公文批改完,这才回了寝殿。

自从知道南鸢怕黑,他便着人在寝殿放上了夜明珠,让室内不那么昏暗,又罩上了一层纱,也不至于那么亮堂,影响人休息。

顾景珩进门的时候,南鸢已经睡下了,他脱掉外衣,从背后抱在南鸢。

“你回来了?”南鸢本就失眠,他一进门,便清醒了。

“阿鸢,中午是我脾气不好,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顾景珩贴着南鸢的脖颈,轻声哄着,他的嗓音很轻,仿佛是怕吓到她了。

南鸢摇摇头,道:“没有生气。”

“那明天跟我出去见见人,好不好?”顾景珩继续哄道。

南鸢有些畏缩,没有搭话。

“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就是一起吃个饭。你要是不喜欢,见一面就好,就不吃饭了,好不好?”

南鸢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点了头。

顾景珩低头,吻上南鸢脸颊上的疤痕。

南鸢意识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地就想捂住伤疤。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爱美,南鸢也爱。

她对着镜子看过自己脸上的疤痕,很丑。

顾景珩握住南鸢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了亲,转而又吻上了手背上的疤痕,像是这样做了,疤痕就不在了一般。

南鸢没有抽回,任由他吻着。

他的唇瓣冰凉而柔软,却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曾经迷恋过的味道,也是现在厌恶不及的味道,她闭着眼睛,任由他吻着……

第二天,南鸢还是被顾景珩带着去见人了。

照顾南鸢的心理,设宴的地方在太子府。

南鸢让人在脸上扑了层粉,但还是遮不住那褐色的伤疤,遂放弃。

南鸢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都到了。

她扫了一眼,沈摘星、褚知栩,都是认识的人,为什么还要聚一下?

“让我瞧瞧这被阿珩藏了这么久的人是……”花祁川从屏风后走出去,看到南鸢的时候,想说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里。

怎么会是……南鸢?

她不应该在寺庙吗?

花祁川一瞬间想了好多,可南鸢却像是没有认出他来似的。

也对,他做了顶假发,衣服和在寺庙的时候也天差地别,一见面认不出来也正常。

“你们认识?”两个人之间的动作,自然是没能逃出顾景珩的眼睛。

花祁川他多了解啊,那眼神分明就是之前见过,不光见过,怕是感情不浅。

他和花祁川从小一起长大,喜欢的东西一样,女人,怕不是也一样。

顾景珩垂在膝盖上的手攥紧,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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