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杨小梦,又打发了一干吃瓜婆娘后,桂家人和丁知府才得以坐下来。
丁知府板着脸,老大不高兴:
“桂娘子,你说说,我女儿还没嫁到你们家呢,就出了这么些乱糟糟的事,还有如此……不堪入耳的流言!叫我怎么放心将女儿交给你们!”
可是丁春仪胳膊肘往外拐得紧,第一个跳出来:
“老爹,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要不是你老看不上人家,这婚事能拖那么久?我要是早嫁过来,谁还怀疑你没女儿,把张恒义当禁……禁……噗哈哈哈!”
笑得丁知府脸垮掉。
桂如月见这父女俩简直是冤家,只好打圆场:
“丁大人,这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本想着让恒义先打拼出些功名来,也好配得上春仪,却不料惹出这些麻烦。如今恒义受封为丰州的农事官,也不算得白身。”
她好言相劝:
“听丰州知府的意思,待收成了,他还要上报朝廷,给恒义请赏。虽然尚且不能为春仪添荣光,但也可勉强成婚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什么,丰州知府都要给张恒义请赏了?
丁知府听了,大感心痛。
其实,他此次来,不光是要探望闺女。
张恒义成了丰州农事官,他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大为震惊,难道那肥田之法竟真有效?
丰州知府他知道,一个泥腿子,别的不成,可论农桑那是一把好手。
毕竟是人家的祖业嘛。
因此,丰州知府看上的法子,不说十成十,但至少能成个七八分。
他能封张恒义做农事官,说明,是真的认可此人。
丁知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一桩大功劳?
偏偏丁夫人又来往他心上插刀:
“官员升迁,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没有个功绩到圣上眼里,几十年都动不了一下。圣上最是注重农桑,万一丰州真成了,那丰州知府是走大运喽。”
听得丁知府心头滴血。
丁夫人见他懊恼又强忍着不说的样子,只觉得又可怜又可笑,便说:
“如今还未开春,肥田之法还待奏效呢,若是汉州迎头赶上,也不迟。只是不知道,你当初对亲家百般看不上,是不是已经寒了人家的心?”
一席话说得丁知府是寝食难安。
次日,他便宣布,自己要去坝子村走走。
给的理由是:
“春仪这死丫头,还未嫁人就住人家里去,过年也不回来,心里没爹娘了!不行,我得去探探。”
于是他就来了。
而今听说,丰州知府竟然要给张恒义请赏,他更惊出冷汗。
要知道,圣上可不管你张恒义是哪里人士,只要是丰州呈上去的,那便是丰州知府管辖有方。
还好他来了,还来得及分一杯羹!
丁知府的心态已然大变,看张恒义也顺眼了,扭扭捏捏地说:
“如今大家也都知道,春仪住在你们家了……事已至此,为了她的清誉着想,婚事还是尽快吧……”
桂如月笑笑:
“婚房我已着人在建,为了赶工期,请了几倍多的人手,估摸着三个月便可落成。大人如不嫌我们着急,三月底成婚,可否?”
丁知府欣然答应。
张恒义见了,黢黑的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喜意。
他很上道地说:
“岳父大人既然来了,何不考察一下本地农事?最近咱们坝子村,正好也在试行肥田法……”
这可正正搔到丁知府的痒处,他看着张恒义,竟也有几分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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