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其他人看到白瑜,也是又惊艳又震惊。
白瑜作为工厂的创始人,作为工厂的厂长,却“消失”了三年,当然她对工厂以及对外都是声称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在广城修养一段时间。
但一修养就是三年,哪怕赖美清时不时过去汇报工作进程,也免不了引起大家的猜想和怀疑。
外面各种猜测都有,有说她躲起来是为了偷偷生二胎,因为国家已经不给生二胎了,但为了给江家生个儿子,她躲起来了;也有说她生了癌症,命不久矣;更有人猜测她是想跑去国外生活,这几年出国的人越来越多了,听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要圆!
最近还有个说法,听说白瑜疯了,被关进疯人院,所以才会三年都没出现,还别说,还真有不少人相信了这个说法。
可突然间,白瑜就这么出现了,不仅样子不像个疯子,也没有任何生过二胎或者生过病的痕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之前的猜测都是放屁!
什么生癌症,什么疯了,见过这么漂亮的疯子吗?!
赵寄秋最先回过神来,一脸惊喜道:“你怎么没跟大家说今天要过来,要早知道,我让人去接你!”
白瑜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需要人去接,更何况还有赖助理陪着我。”
说着,她朝众人环视了一圈。
“我知道这三年我没来工厂,外头有诸多猜测,说我生了绝症,工厂欠钱要倒闭,还有人说我杀了人要被枪毙……总之什么都有。”
大家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气氛也顿时热闹了起来。
大家七嘴八舌把听到的各种谣言说给白瑜听,白瑜也没阻止,更没生气,就让大家说。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她才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不在这三年,多亏了大家的支持,赵设计,武主任,还有余经理,以及工厂每一个员工,因为你们的坚持和支持,采虹珠宝厂才能坚持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我宣布——这个月,所有人都发双倍工资!”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白总就是豪气!”
“白总一回来,我的心就定了,之前外面不少人说我们工厂要倒闭了,我家人还让我赶紧找其他工作,我当时也特别犹豫,还好没走!”
“对对,还好没走,要不然哪有双倍工资可以拿!”
大家之所以没走,那是因为工厂其实完全不像要倒闭的样子,珍珠培育数量越来越多,客人照旧上门,照旧出货,最重要的是,工厂从来不拖欠工人的工资,这是最难得的!
其他工厂要么拖欠工人工资,要么想着各种法子扣工人的工资,福利更是没有的,可采虹珠宝厂从开厂第一年起就没拖欠过任何人的工资,哪怕这三年白瑜没来工厂,福利也照旧发!
不过现在白瑜回来了,就跟东海龙宫找回了定海神针一样,大家顿时感觉工厂的主心骨回来了,也安心了,更别说还发了双倍工资,哪家老板有白总这么豪气!
以后谁还敢说工厂要倒闭,或者说白总疯了病了的话,他们肯定要用唾沫啐他们一脸!
等了一会儿,白瑜再次举起手,二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除了这个,这次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抓内贼!”
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几秒,鸦雀无声。
接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抓内贼!白总,是什么内贼?”
“工厂居然出了内贼,这是在损害大家的利益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肯定要一巴掌扇过去!”
“可不是,白总这么好的老板还背叛,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诅咒那人生孩子没□□!”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咒骂声,林红梅捏紧了拳头。
要不是怕泄露自己,她肯定要骂回去,你们才生孩子没□□,你们全家都没□□!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感觉刚才白瑜好像往她身上扫了过来。
“冷静,林红梅,冷静,白瑜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不会有证据的。”
白瑜面色一肃:“我们工厂这个月申请了广交会,这内贼偷了我们的设计,原本应该在广交会才出现的设计,如今以前提前在市场流通,这种做法极大损害了我们工厂的利益,造成的损失达到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众人听到损失了这么多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没人注意的地方,林红梅捏着的拳头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心更是狂跳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我数三声,这人最好自己站出来自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若不然的话,那我只好让人去报案了,三……二……一……”
话音落地,却没有人站出来。
白瑜似乎也不意外,扭头对赖美清道:“去报警吧。”
赖美清点头,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过了半个小时,两个公安同志跟着赖美清回来了。
林红梅以为公安同志过来,不过就是按照程序搜索一下证据了,照例询问一下众人,但没有物证,更没有人证,所以问了也等于白问。
因此她虽然有些慌张,但还能稳得住。
可她没想到白瑜不按照常理出牌,一看到公安同志,就把手指指向她:“两位公安同志,我们工厂的销售人员偷了工厂的设计图,导致工厂损失几十万的利益,我要报案抓她!”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朝林红梅看去,眼里充满了不置信。
在大家眼里,林红梅就是个关系户,她一来就姿态非常高,说自己是大学生,又说自己是白总的师姐,还说她这次过来是白总请她来看管工厂的。
因此哪怕她平时各种看不起人,又不上级管教,但工厂的人都不敢抱怨。
可大家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跟白总关系最亲最好的人,却是内贼!
林红梅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跳了起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白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不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帮你工作,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
白瑜看着她,脸上不无失望:“首先,你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不是为了我,你是我了你的前夫,其次,你过来这里工作,也不是我求着你,而是你那时候被前夫离婚,又流产没了工作,求着我给你一份工作,我看在是校友的份上,让你来工厂工作,你却把工厂的设计偷出去,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林红梅是她去中大报道时遇到的第一个师姐,那时候的林红梅热情大方,带着她去报道,一路上还给她不停介绍学校的景点,她一直记得她的好。
只是她们毕竟不同届,所以那之后很少联系,偶尔在学校撞上了就会聊几句,在学校时,她和侯建明在一起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但她个人并不喜欢侯建明,这人不仅长得尖嘴猴腮,而且看人的眼神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这是个人私事,她跟林红梅也没有熟悉到可以说这种事情的程度,因此她当时只恭喜对方。
后来林红梅先毕业,她和侯建明也分手了,她跟林红梅本就不算朋友,也就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直到两年前,她在医院遇到了被打流产的林红梅。
当时她不仅流产了,身上、脸上还有大大小小各种伤口,她被她前夫给家暴了,当时林红梅哭得很惨,还求她帮忙,看在她曾经对自己好的份上,她把这事拜托了景缨。
就因此,林红梅才能跟她前夫顺利离婚,并拿到了不少赔偿,那个推人的小三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之后林红梅又哭着说她没脸回老家,想在这边找个工作,但工作不好找,所以想去她的工厂上班。
她当时其实是想拒绝的。
就跟她不赞成去亲戚或者熟人公司打工一样,同样的,作为老板,她也不想招亲戚或者熟人,因为不好管理,管多了对方会觉得你看不起对方,高高在上,但不管理又不行。
可林红梅太能哭了,她记得以前对方是个挺开朗的人,没想到才几年就被婚姻毁成这样,她想到上辈子的自己,一下子就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之后她在工厂的各种行为她也知道,只是后来她身体不挤,无心管工厂的事情,她跟余小杰说过,只要对方没做损害工厂利益的事情,那就睁一只眼闭只眼,等她身体好了后再说。
但她万万没想到林红梅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把设计投出去给谁她也查清楚了,她刚才那样说,就想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但对方没把握住。
听到白瑜的话,大家又是一阵哗然。
“真不要脸!她一直说是白总求着她来工厂帮忙的,原来是自己被前夫抛弃了,没了工作才过来的!”
“真是白眼狼!白总给她工作,她反咬一口不说,还偷工厂的设计,公安同志,赶紧把这白眼狼给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林红梅脸涨得通红:“你是工厂的厂长,你说什么,大家都会偏向你,我跟你吵,你既然你说我偷了工厂的设计,物证呢,人证呢?”
白瑜看了赖美清一眼。
赖美清立即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打文件:“公安同志,这是我们去电话局打出来的证据,从去年十月份开始,从我们工厂打到深市彩虹珍珠厂的电话总共有七通,其中三通发生在上个月。”
这年代的电话没来电显示,要查电话打出去哪些地方只能去电话局。
那个彩虹珍珠厂,不仅名字模仿他们,手段也非常下贱,白瑜已经让人查清楚了,侯建明在去年九月份时,正好入职了这家珍珠厂。
听到这话,林红梅的脸色又白了三分,但她还想垂死挣扎:“工厂那么多人,你怎么确定就是我打出去的?”
白瑜看了她一眼,转身道:“谢安盛,你可以出来了。”
谢安盛?
这不是孙蔷薇的孩子吗?
工厂的人之所以会认识谢安盛,那是因为自从白瑜进了医院后,孙蔷薇担心工厂的人会搞事,于是平时就带着儿子过来工厂“震慑”一下大家,好让大家知道,就算白瑜没在工厂,但她也是有朋友在监督这他们。
谢安盛时常跟着她妈孙蔷薇过来,性格又十分社牛,年纪小小,却跟所有大人都聊得来,因此不少人都知道他。
白瑜话音一落,谢安盛嘴巴就发出“锵锵锵……”的戏剧声音从外面冲了进来,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就见他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手扭着电话线,捏着嗓子道:“建明,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跟你乡下那个黄脸婆离婚?我不管,人家已经把身子都给你了,人家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必须娶我!”
众人:“……”
白瑜:“……”
林红梅:“……”
这段表演惟妙惟肖,但又不得不说很是辣眼睛。
谢安盛却一点也不受影响,下一刻又换了一副样子,压低声音道:“建明,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把设计都复制了一份,我等会儿就去邮政给你寄过去,那你什么时候来娶我,我快等不及了,我怀孕了!”
接着又换成了扭屁股,夹子音:“我最近很喜欢吃酸的,我跟你说,我这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儿子,以前我一点酸的东西都不吃,可我现在一看到酸的就吃个不停,我现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的都是酸梅……死鬼,我想你的大金箍棒了……”
众人:“………………”
这再说下去就有些儿童不宜了。
公安同志赶紧咳嗽一声,打断谢安盛的表演:“这位小朋友,你能说一下,你刚才是在模仿谁?”
谢安盛骤然被打断表演,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还是很听公安同志的话,指着林红梅道:“就是,我妈有时候没空过来工厂巡逻,便派我偷偷过来,我看到这个女人偷用工厂的电话和她情夫打电话,还偷了工厂的设计!”
之所以弄到现在才说出来,是因为前段时间孙蔷薇工作很忙,虽然听儿子说了这事,但没注意到不对劲,为此,她很是自责。
“……”
林红梅闻言,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完蛋了。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处处留下了痕迹。
她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贪小便宜在工厂打电话,她应该出去外面打电话,这样一来也不会让这个小鬼给听到。
物证认证俱全,公安同志很快就把人给带走了。
“白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红梅还想跟白瑜求饶,但白瑜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
“活该!”
众人对着林红梅的背影唾骂道。
林红梅被抓走后,白瑜让工厂回去上班。
赵寄秋来到白瑜办公室,一脸愧疚:“真事说来怪我,平时我都会把设计图锁在柜子里,那天晓棠突然发病,我着急起来就忘记了,要不是我……”
白瑜打断她的话:“赵阿姨,这不是您的错,人心难防,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别自责。”
赵寄秋:“那家彩虹珍珠厂,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白瑜嘴角微微一勾:“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这是不正当竞争,我已经向相关部门举报他们,这种蝇营狗苟之辈不值得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接下来的广交会上。”
赵寄秋点头:“好!”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满了整个屋子,窗口边的红掌艳丽如火,仿佛燃烧的烈焰般,华美而红火。
而这个空置了三年的办公室,终于等回它的主人。
***
***
在众人的期盼中,广交会终于如期举行了。
所有知道采虹珠宝厂过往经历的人,都悄悄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家参展商身上。
曾经白瑜以一只唢呐赢得所有人的关注点,而这一次,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就见她身穿蓝宝石旗袍,一袭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展现了东方女性的婉约美,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戴的珍珠项链,以及耳饰,跟不久前访英团代表团某个高官戴的配饰一模一样。
“我记得景女士戴的项链就是这一款,我记得很清楚,特别的大气端正,我当时一看就非常喜欢,景女士的项链,该不会就是采虹珠宝厂给设计的吧?”
“不能吧,据说外交部分的配饰,都有专门的合作工厂,采虹珠宝厂应该还不够资格吧?”
“怎么就不够资格了?当初的珍珠王就是采虹珠宝厂培育出来的,虽然他们三年没出特别惊艳的设计,但过去那几款设计,到现在还是爆款呢!”
“大家都别吵了,却问问就知道了!”
大家赶紧围了过去,然后果然在他们的展位上看到了景女士戴的那款项链和耳饰,被作为主推作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大家一进去就看到了。
大家还不确定,于是便七嘴八舌问白瑜。
白瑜笑着,说:“是的,景女士这次访英所佩戴的项链和耳饰都是由我们采虹珠宝厂设计和制作,景女士还和我们工厂达成了长期合作。”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采虹珠宝厂也顿时升高了好多个层次,变成了大家可望而不可即的行业大佬。
“白总,这款项链和耳饰,我要三千套!”
“我要五千套!”
“我也要……”
嗅到商机的人顾不上羡慕嫉妒白瑜,当机立断下单,他们敢肯定,这款项链和耳饰一定会比之前的款式更火更爆,他们要抢占市场!
销售员们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喉咙报价报哑,手记录订单记得手酸,但每个人心里都高兴得冒泡,而且鼻子酸酸的。
太不容易了。
这三年里,因为工厂停止拓展市场,他们虽然手里有老客户,偶尔也有新客户主动上门来,但跟后起的珍珠厂相比,他们反而被远远甩在后面。
有不少人劝他们离开,可他们五个人谁也没有走。
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白总收留了他们,如今白总有困难,他们又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现在,火爆的场面在告诉他们,他们的坚持是值得的。
时隔三年,采虹珠宝厂再次迎来了爆火。
***
看生意火爆起来,白瑜便悄悄退出了会馆。
今天是她的宝贝女儿回国的日子。
生意虽然重要,但女儿更重要。
她刚走出会馆,就见江霖牵着明舒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
白瑜一看到他们,露出笑容道:“你们等着,我这就过去。”
“不,妈妈,你让在那里,我和爸爸过去!”
明舒如一只飞腾的小鸟,展翅朝她飞过来。
白瑜蹲下来,展开双手拥抱住她的小宝贝:“宝宝,欢迎回家。”
明舒抱着妈妈的脸,在她脸上用力“啵唧”了一口:“妈妈,谢谢你做我的妈妈!”
她跟干妈商量过后,决定不告诉妈妈她做的那个梦。
不管那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告诉了妈妈,她一旦会很难过。
她不想要妈妈难过。
而且干妈说得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因为她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白瑜心被萌得一颤,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妈妈也谢谢你,谢谢你做妈妈的女儿。”
上辈子她没有孩子,这可是她求了两辈子的宝贝。
江霖跟在女儿身后走过来,他穿了件白衬衣,上午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里有光亮,光圈中间,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白瑜的目光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鼻子微微泛酸。
明舒从妈妈怀里站起来,然后一只手牵着妈妈,一只手牵着爸爸:“爸爸、妈妈,你们看地上的影子,像不像一个圆?”
白瑜和江霖两人看去,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的确很像一个圆。
白瑜看向地面,嘴角笑意更浓了:“的确很像一个圆。”圆满的圆。
江霖也点头。
就在这时,明舒肚子传来“咕咕”的饥饿声。
白瑜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宝宝饿了?”
明舒脸红红的,眨着水葡萄的大眼睛道:“妈妈,我想吃白天鹅宾馆的鲍鱼天鹅酥。”
白瑜:“好,那就去白天鹅宾馆。”
白天鹅宾馆在1983年2月开业,它不仅是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而且还是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象征,她记得明年1986年,英国女王还会坐着劳斯莱斯去白天鹅宾馆吃烤乳猪。
明舒说的鲍鱼天鹅酥,是外形做成天鹅形状的油炸品,外皮非常酥脆,吃起来很有层次感,里面是一只小小的鲍鱼,趁热吃口感非常香。
当然,白天鹅宾馆的东西自然不便宜,但贵点就贵点,只要女儿喜欢,她就会满足她。
“好。”
老婆和女儿都喜欢,江霖自然更不会有意见。
白瑜和江霖两人一人牵着明舒一只手,一家三口朝附近公交车站走去。
“妈妈、爸爸,我已经知道我长大后要做什么了。”
“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当医生,当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
“宝宝真棒,爸爸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四月的阳光温暖和煦,暖暖照下来,明舒晃荡着爸爸妈妈的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灿烂,比路边的木棉花炽热。
以前她想当个数学家,可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她不想再当数学家了,梦里面的妈妈生病了,现实的妈妈也生过病。
所以她想当医生。
她要她的妈妈——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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