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怀瑾逐渐长大了,嬷嬷也因病而去。

纪安宁出现之前再无人对温怀瑾以身相护,更没人为了他敢狂谈与天争斗的痴话。

温怀瑾长长的叹了口气,嘴角的悲切很快转变成黎明前的曙光。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纪安宁,他不想让眼底的湿红被轻易察觉,更不想让一直以来无坚不摧的冷血功亏一篑。

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纪安宁让他动摇。

可理智让他转念间又有了一个新的念头,尽管这个念头很疯狂,也无比危险。

但他知道若要拥有更多,就要站得更高,只有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才能不被人牵制,只有摆脱掉所有的牵制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拥有。

温柔此刻趴在二楼的围栏上呆呆的看着台下。

她本想找个机会与阮余初讨教一番,却因读懂了阮余初对大祈皇室的痛恨和厌恶而怯步于几步之遥的距离。

猛然间一声粗犷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几个长相彪悍的男人醉醺醺的一边剔着牙一边下楼向阮余初走去。

“我们哥几个花了大价钱才来吃这么一顿好席面。

说好的三首曲子怎么就弹了一首就走了。

而且你刚刚弹的那是什么玩意,奔丧呢。

眼看着要过年了,不能弹点喜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呢,爷几个花钱感情是给你家人奔丧来了。”

三个大汉将阮余初围在了中央。

阮余初虽看起来柔弱,身量上却丝毫不矮。

他将古琴宝贝般的牢牢抱在怀中,没有回应这几人的挑衅,坚毅的眼神倒也没有再怕。

店家连忙出来打圆场,那三个大汉丝毫不买账。

几下将临近的几张桌子掀翻,轰然间一楼闹成一团,宾客们纷纷撤到一旁,一个个不嫌事大的看着好戏,冷漠得让人心寒。

“本人身体不适未能如几位客官所愿。

可本人与店家早有言明,本人弹奏只随心境,宁可封琴亦不受任何人所迫。

只能说本人与几位客官缘分仅此而已,几位客官若不尽兴,只管经常光顾闲人居,总有遇上的时候,届时再听曲子也不晚。”

阮余初转身想走,却被其中一名壮汉一把拦在了腰间。

阮余初双眉紧皱,一把将那壮汉的手推开,后退了几步却又掉入另外一名壮汉的怀中不得动弹。

“倔强,贞烈 ,瞧这小腰细的,不愧是苑都一绝。”壮汉一脸淫相,龇牙咧嘴的上下打量着阮余初。

“小公子若真有这般孤傲,又怎么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在这里献技。

都是生活所迫,咱就别装清高了。

肚子饿的时候不还是会像条狗一样满大街捡吃食,那时候的你可曾因心情不好, 放过摆在眼前的半个馒头?”

“就是,就是。

我看啊,就是给你惯的不轻。

哪来这么多毛病。

大老爷们的活得倒不似忘尘阁里的娘们洒脱,裤子一脱,让爷爷们多疼疼,叫得好听些,银子不就大把大把的有了。”

说罢那几人上下齐手上前去扯阮余初的衣衫,挑弄阮余初的脸颊。

阮余初愤然反抗,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人的裆底,疼得那人几声惨叫,气得夺过阮余初手中的古琴重重的砸向地面。

“不要,不要。”

阮余初嘶哑着怒喊。

那人将古琴悬在半空。

那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戏谑的看着阮余初,一旁的同伙一脚踹在了阮余初的小腿上让阮余初跪在了举琴人的面前。

“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过这把破琴。

你答应陪爷爷们玩一夜,我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日后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阮余初费力的在壮汉脚下弯起了一条腿,他仰着头,怒不可遏的瞪着三人压低了声音吼道,

“我阮家人双腿只跪天地,跪祖宗,死也不会跪尔等宵小之辈。”

阮余初猛的一挣,额头冲着一旁的桌角撞了过去。

一旁的壮汉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了阮余初的发尾,勉强拉住了他才没能使得阮余初血溅当场。

温柔彻底失控了,咆哮似的冲下了楼梯。

温怀瑾紧紧跟在后面,生怕温柔出什么事,被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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