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月,天气渐渐热起来。陈朝安这阵子手上事不少,只悄悄去看了柳春珺两回,朱武稍稍松了口气,过阵子说不定就把那丫头扔一边去了,也少惹一桩事。
“二爷,从前那个琼花娘子求见,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这日休沐,陈朝安刚刚从外头回来,听到门房来报,略有些诧异,将人叫了进来。
琼花娘子是金陵秦淮河上的莺花,生得花容月貌,名噪一时,陈朝安也曾去捧过场子。听说她后来被人赎了身,从良嫁人去了。不巧她来的是丹徒,很快就被陈朝安知道,她给人做个外室。
“真是你?你来做什么?”陈朝安看到来人挑了挑眉,不由有些好奇。
琼花娘子本名赖美玉,听到陈朝安这样问,她袅袅婷婷走过去,伸出食指勾了一下陈朝安的腰带,娇声道:“呦,陈大人,您可真无情,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睡过三夜,也有千日恩情,你就一点不想我?”
陈朝安不耐烦的挥开赖美玉的手:“这可不是秦淮河的花船,把你那套收起来,有事说事。”
赖美玉眼珠一转,自顾自坐到陈朝安身侧,端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幽幽道:“听说大人家里有三房妾室了,介不介意多一房?”
陈朝安上下打量着赖美玉,这女子不愧是曾做过花魁的,生得确实不错,只可惜年纪大了,没了当年的娇妍。
“妾室不嫌多,不过,爷只要清白人家的姑娘做妾……”陈朝安凉凉说道。
赖美玉脸上有些不好看,想想身后如狼似虎的张家人,她咬牙说道:“陈大人,我从良后跟的是谁,想必你知道的吧?”
陈朝安是知道的,赖美玉跟了致仕的张老大人。老房子着火救不了,张老大人估计给了赖美玉不少钱财,这会他死了,张家必定是闻着味过去,要赖美玉拿银子出来,赖美玉这是来找靠山了。
“你先回去,我想想再说。”陈朝安不置可否。自他爹出了事后,家里只剩下个空架子。好在这会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不至于为了钱纳个烟花女子进门。
赖美玉一步三回头离开陈朝安的书房,内心有些惶恐,不知陈朝安会不会纳自己。
好在陈朝安没让她等太久,第三日就遣了上门去了。
原来陈朝安的大哥陈廷安得了差事,要到武昌去赴任。新官上任,到处都要打点,大嫂又不肯与大哥分离,拖家带口要去武昌。
陈朝安算了算帐,实在挪不出大笔的钱财了,只得去把赖美玉请来,两人说定了,赖美玉拿五千两银子出来,陈朝安纳她入府。
说来是陈朝安占了便宜,赖美玉花容月貌,手上有钱,又舍了那么一大笔钱给陈朝安。可陈朝安就是觉得憋屈,从前只有他为窑姐花钱的,何曾倒过来要花窑姐的钱了。
一连几日,陈朝安都没有笑脸。七月里,江南发了大水,不知淹了多少人家。陈朝安暂时顾不得那些男女之事,忙着救灾。
过了七八日,洪灾过去了,陈朝安才想起驸马巷在城北,后头连着云溪河,也不知情况怎样,他骑着马往柳家赶去。
连日的暴雨冲垮了不少人家的院墙,柳家也没有例外。眼看天放晴了,柳士林请了两个乡邻过来砌墙。
半边倒塌的院墙后头,柳春珺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樱草色的丝带扎着双螺髻,俏生生站在廊下,怀里抱着一个白玉甜瓜,不知在和柳士林说着什么,柳士林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甜瓜,走到后头去了。
不多时,柳士林端了一碟子切好的甜瓜出来,柳春珺抿嘴一笑,眉眼弯弯,拿起甜瓜咬了一口,雪白的瓜瓤上留下一个半月形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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