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老宅古朴典雅,叶云曦在主院父母曾住过的暖阁里设神位,贡上从谷中带出的父母生前的爱物一只翡翠镯子和一把折扇,这是当年父母定亲信物,妥善收在母亲给的首饰匣中。鎏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叶云曦杏眸含泪三拜九叩。

管家率众家仆于外院正厅拜见少主,奉上这些年财务账目和家中现有的银钱。

隔日月明租了马车,着劲装一身侍卫打扮,前头驾车。月芽梳双髻着浅绛的夹丝小祆,看起来便是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叶云曦撩开车窗布帘饶有兴致向外看,深秋风凉吹进车内,顿觉凉嗖嗖的。

她们转了几家药行,月明、月墨下车按单子买了二十几种药材,明芽则下车买了路边的糖葫芦、吹糖人等零嘴,还有精巧的竹编器物。叶云曦隔着车窗接过她送来的吹糖人,仔细端详一只惟妙惟肖的猴子捧桃,不忍心吃。

城中惠济医馆是祖父一手创立,在叶神医手中名声鹊起,但自他携妻女离开后,就改成药行。这本是私产,所以并未交所望仙谷外门掌事,故而和豫章的杏林山庄一样,躲过了仇家的清剿。

最后车马行至惠济药行外,主仆下了车。五级石阶磨得光洁,店阔三间,正门之上牌匾焦黑,四个古拙的篆书大字漆成正绿,庄端大气。

四十余年的老店铺而今到她手里,叶云曦眼角湿润了,忆记中父亲讲的家乡话,不自觉转成她的口语。

店内伙计见来一位身着披月白锦缎披风,丝绢蒙面的富家小姐,使迎上来,叶云曦不语,踱步一周。桌明几亮、药柜整齐,药香纯正,她坐在一旁的客坐上。月明送上一张单子,伙计收下去柜上交与药师,一看是个大主顾,他就他就过来看茶。叶曦扫一眼茶具,七层新的白瓷,茶汤清亮,热气腾腾,便招呼月芽来喝,解她吃糖葫芦的腻。

叶云曦就单点了一棵五十年的老山参,伙计陪笑请她个稍等片刻,便转入内堂。半柱香之后一个着绸衫的胖子出来的,笑得小眼眯缝,说:“这位姑娘可是要买我们的镇店之宝,今时不同往日,这匪患连连,药材运输困难,这价钱比去年贵一倍呀!”

那伙计将檀木匣子郑重放在桌子

上,小心打开:两尺长,四寸宽的红丝绒布托底,一棵老山参全须全尾,参味淳正,大约三十来年。

叶云曦点点头,月芽见状开言,“掌柜说的是,这两年日子都不好过,还请您担待些!壹百两。”

“唉嘢,小姑娘,老山参珍贵的很,不是路边摊的糕饼”胖子嚷开了,“六百五十两!”

几番讨价还价之后,叶云曦就着茶水在桌上写,“贰佰参拾两”

“嘚,今天遇着行家啦”胖子一脸无奈道,“请问姑娘府上何处,鄙人将药材送到府上去。”

“不必”月明厉声说道,挡在叶云曦身前。

胖子后退一步,讪笑着拱手行礼。他知道这用得起武婢的人家非同一般,不敢轻慢。

叶云曦出了惠济药行便上回了甜水巷,她们丝毫没查觉有几人混在人群中,跟了一路。

夜晚书房中,叶云曦云挑灯看着白天的大张药材单子,每个药行给出的价格略有不同,惠济药行的药材地道,价格适中。这胖掌柜稍微油滑些,不端方,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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