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阳,我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公安改名字。”
吕梁勇变成吕勇,皆因他认为家庭所遭受的一切厄难,都是拜他母亲所赐,所以他把‘梁’字拿掉。
故事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尽皆沉默。
悲惨的身世,并未压垮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反倒是被社会的不公正,暗箱操作的无奈,现实的厄运所击溃!
“出到社会里面反倒是靠不少曾经的战友,生活逐步的好起来,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算不上美满的家庭。”
“之所以指使人把卜松林打一顿,你应该猜到了,当年就是他把属于我的事业编制名额,卖给了别人。”
“那个人叫做黄永基,恰好我们是同期退伍再就业,等分配的人民弟子兵。”
黄永基?
现任山阳县住建局的局长!
常务副县长刘伟达的连襟老表!
他们两个早认识,私下有交易。
刘伟达在此充当了什么角色?
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许毅然的脑海里面。
“弄死他也不算冤枉,这家伙不干正事,妄为山阳县的书记,管理一方城市的领导。”
“我跟他的恩怨情仇可不止如此。”
“在村里打听到消息,中医院旁边恶意圈定的村落地块,前几年还好好的,闹腾也不过大家嘴皮子上的事儿。”
“这两年他们做官的霸道无比!”
“不但用围墙把地块圈禁起来,每逢清明重阳,还派人守在附近,不让人进里面祭拜扫墓。”
“我爸......就葬在那里!”
勾起往日不好的记忆,吕梁勇目眦欲裂,肉眼可见的愤怒,一双眼睛欲要喷出火来。
难怪你对卜松林如此的仇恨,原来跟老曹一家的情况差不多。
圈地把人家的坟都框在里面,这也就算了,还在敏感的清明重阳,祭拜扫墓的传统节日,派人去守住不让人进。
如果那是归属中医院的土地,这种操作无可厚非,至少在法律层面上说得过去。
也就是现实操作和道德层面上的摩擦罢了。
但土地的归属仍有争议,故意挑起矛盾,拱火,分明是没事找事。
随着农业大力发展,许毅然家里清明扫墓有两三处老祖宗的坟地,都杵在别人的果园里头。
但人家也理解,即便是有栏杆铁门,在那个感人先辈的节日里,会放家属进来祭拜。
只是告诫路过别多手损坏了人家的东西就好,甚至好心的还会提供帮助,比如可以用水洗手洗脚洗东西。
卜松林的行为过于霸道。
“只是老曹家暗中调查,这件事并未牵涉到卜书记,反倒是刘伟达的明轩公司在从中作梗,他们很想承包中医院的扩建工程,主体大楼以及扩建的项目。”
“早年间,刘伟达和卜松林便有了合作,这里面暂时不能排除是否有卜书记的推动。”
许毅然心思缜密,结合多方获取的信息,仔细揣摩推敲。
李哥和孙明海互相对视一眼,暗中松一口气。
原来眼前这位犯人是曾经立下赫赫军功的功勋战士,难怪中枪后还能扛得住,灵活走位,敏捷逃跑,要不是路人的协助,怕很难生擒。
随着吕梁勇久疏战阵,年纪逐渐大了,身体不如往日,但那敏锐的战斗意识,还是可以看出其经验的丰富和老到。
“那你是怎么联系到陈小龙,在他身边潜伏当司机的?”
“还有,怎么出现在蒋书记所在的公务用车后尾箱里头?”
许毅然问出了关键。
吕梁勇淡然地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着说:“听说山阳县姓许的副县长,被誉为南江神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道你猜不到吗?”
“也对,神探不是神,哈哈。”
看似取笑,实际笑声带着点儿悲戚。
许毅然不悦拧紧眉头说:“是蒋平安排的吗?”
吕梁勇缓缓摇头否认说:“不是。”
“你应该能猜到的,是陈小光!”
“陈小光安排我到他弟弟身边当司机,顺便保护一下,陈小龙独自一人在他乡受伤,需要人照料。”
许毅然急切地抢着问:“陈小光和蒋平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次吕梁勇眉头跳动,颇为惊讶地说:“你知道了?”
“南江神探,好一个南江神探!”
“陈小光经常跟我叮嘱,说千万不能小看许毅然这个人,他的嗅觉敏锐,洞察力惊人,稍微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到事情的始末。”
“你说得没错,蒋平和陈小光是亲姐弟!”
“我之所以藏在车尾箱,全是陈小光的一手安排,蒋平是全然不知情的。”
那么着急替蒋平撇清关系吗?
许毅然邪魅笑着说:“你猜我信不信?”
哗啦啦。
吕梁勇摊手扯动手铐发出碰撞脆响说:“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这样交代。”
“你可以找蒋平的专职司机问问,他收了钱的。”
“陈小龙到银行里取出大额现金,足足两百万,难道都是给那个司机?他有那么值钱吗?”
“许神探,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行为,仅能代表我个人,不涉及其它人。”
“不过,我确实问他要了二十万,他爽快给了;其中,分了部分给那群死去的小伙子,以及那位司机给了五万,剩余的我给你这几天辛苦跟踪我的阿贤。”
“你不会以为,他这些天跟在陈小龙身后,我会没发现吧?”
“这傻小子,跟以前一样傻兮兮的,呵呵。”
提前曹敏贤,曾经的同村亲友,他的脸上多了一点别样色彩,也算有了点人情味。
“不用问,陈总拿那么多钱我不知道干什么,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似乎预料到许毅然接下来的问题,吕梁勇提前预判抬手阻止并加以回答。
“真的和蒋平无关吗?”
许毅然不死心。
“无关,不信你可以调查。”
吕梁勇笃定一口咬死。
“好了,我没问题。”
许毅然这才松一口气,视线从病人身上挪开,转移到门廊边上。
“关于案件的始末,你们来处理,我还有事。”
既然吕梁勇承认了宵夜店偷袭卜书记,下死手把人打残;竹笋加工厂的两条人命案件,也是他所为。
循着审问线索开展调查,推进案件办理便可以。
其余的他没太大兴趣了解。
孙明海兴致勃勃说::“好嘞,大哥,接下来看我的吧。”
“嘿嘿,徐辉副局长刚到山阳县,案件就在市区破掉,转眼打道回府,半日游,哈哈。”
其实徐辉组建专案小组,用不着那么敢下乡前往山阳县的,主要是看在许毅然的面子上,才火急火燎的去协助。
只是犯人以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抓拿,谁也不曾预料到。
“抽空去李局办公室卖一下惨,哭诉一下,喊一下疼,这样更好捞功劳。”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替我感谢赵法医,回头我家乡酿制的纯粮酒,舀两勺出去给他品尝一下。”
临走前许毅然不忘提醒李哥。
眼看抓住吕梁勇这位千针引线的幕后操控,以及实施行动的杀人犯,案件算是告一段落。
却引出了很多未解之谜,心头稍稍驱散了一点的雾霭,没有显得稀薄,反倒是让许毅然察觉到更加浓厚了起来。
要解决的问题接踵而至,剩下的就不是案件了,而是历久弥新的恩怨情仇,埋藏多年的矛盾交锋。 「剧情部分段落缓慢水落石出,这是早已设定安排,埋了一些坑,也挖了一些,后面会加快进度,以剧情的角度考虑,根本慢不下来。
很久没说话,管理讨个票吧。
谢谢各位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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