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过了初五,张乾乾带着唐坤出门了,第一站便赶至了国主府。

国主府后花园的凉亭之中,微风轻拂,阳光洒下,一片宁静祥和。

国主夏应龙与张乾乾围坐在石桌旁,品味着香醇的茶水。而唐坤则留在了车中,并未一同前来。

夏应龙望向园中那刚刚冒出新芽的玉兰树,不禁微笑着感叹:“今年北方真是个暖冬啊,这才过完年不久,园中的玉兰花就已经开始发芽了。”

张乾乾顺着夏应龙的目光看去,随口应道:“是啊,天气转暖,街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四处都是一片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景象,真是令人欣慰。”

然而,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带着一丝讪笑。

夏应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张乾乾的异样,继续说道:“尤其是令夫人所管辖的金陵城,今年的春节格外热闹非凡呢。”说罢,他举起手中的茶盏,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夫妇为此付出了不少心血,辛苦了。”

张乾乾连忙双手举杯,向夏应龙示意,表示敬意,然后一饮而尽,说道:“为国为民乃臣子本分,国主言重了。”

这时,夏应龙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听说你最近喜得贵子,孤在此也略表心意。”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页纸张,递到张乾乾面前,“这是百兽谷周边的十张地契,每张均有千顷之广,就当作是送给侄孙的一份薄礼吧。”

面对如此厚礼,张乾乾的脸色却如静水般毫无波澜,只是微微躬身致谢:“属下代替妻儿多谢国主厚爱。”

他接过地契,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世侄,孤与这天下万民都不过是三界之中的短暂过客,自比不得世侄与玄黄柱国这等修为高深的大能。世侄若心中有事,不妨直言。”夏应龙淡然笑道。

张乾乾长叹一声,讪笑道,“我倒是忘了,国主对三界之事应该也了然于胸。实不相瞒,当下我遇到一些事情,和三界劫难有关。日后,我和夫人怕是没有时间再为国主效劳了。今日到访,一是问候国主,二是代夫人向国主递交辞呈。”

“此事倒也正常。”夏应龙面无波澜地点头表示认同,并陷入沉思之中,但很快就露出无所谓地笑容说道:“世侄与夫人若有要事尽管放心前去处理即可,无论是城主府、两仪殿还是国道院都会有人负责相关事务的。”

“国主,常言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我们已经没有能力承担这些责任,那么自然应该辞去相应职务才对呀!”张乾乾看到夏应龙并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急忙又补充了一句。

“世侄这话言重了。”夏应龙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十分洪亮,“孤之所以将两仪殿交托于世侄管理乃是按照惯例行事;而把金陵城交给令夫人则是因为孤曾与她的姑姑打过交道。”

说到这里,夏应龙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至于国道院嘛……世侄啊,孤这么做其实是希望能为年轻一代的修士们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将来如果世侄得以飞升到更高层的界域,千万不要忘记尘世之中的百姓以及国道院里那些年轻的后辈啊!”

张乾乾面露难色,毕恭毕敬地说道:“国主,属下对此并无异议,只是若让夫人兼任城主之位,恐怕她会过于操劳。属下出于一己私欲,恳请国主体谅。”

夏应龙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世侄不必担忧,稍后我就传令给金陵城,明确告知众人,命令夫人休沐一年。在此期间,城主府中的任何事务都不会烦扰到令夫人。”

听到这话,张乾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国主若真有此意,倒不如直接准许我们夫妇辞官卸任。”

夏应龙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世侄啊,如今我大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国泰民安,但实际上仍旧存在着内忧外患。

至今为止,那些潜逃在外的索家残余势力尚未被铲除干净。

虽然屠申阁这个老家伙及其家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但隐居世外的其他柱国大臣们却因为兔死狐悲而找各种借口拒绝返回朝堂。

此时此刻,我想要稳定住大华的局势,还需要世侄和令夫人再助我一臂之力啊!”他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看着张乾乾。

张乾乾暗忖片刻,最终只好点点头应承下来。

夏应龙自知他心有不甘,于是翻手间将一方圆四寸的龙钮玉玺擎于掌间递到他面前。

“国主,这是何意?”张乾乾瞥了眼他掌心的玉玺,凝眉问道。

“世侄啊,此乃数千年前之传国玉玺!

其通体以水玄玉蚀刻五龙归一钮,正面则由山苍玉天然形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此玺乃李长庚为收拢散布于大华之多条龙脉而精心铸造之法器。

秦时,李长庚将其传与荀卿,后经荀卿弟子李斯之手献予嬴政,遂有大华之统一。

然秦施暴政,至子婴时,李长庚将其收回,携至终南山。

百余年前,玄黄柱国将此宝带入府中,曾言我大华万民千年信仰之力尽封其中,他日若有能护佑天下太平之人出现,当献此物。

世侄,身为一国之主,孤自谓无愧于天下苍生,然此不过常人眼中之所见。

你我皆知三界之中,唯尘世中之万民,方为真正意义上之蝼蚁。

孤于修仙一道天赋平平,自知无力为万民开创万世太平。然世侄可以!

今孤将此物敬奉于世侄,亦将尘世万民托付于世侄。

其中深意,望世侄能明了。”夏应龙言之切切。

张乾乾神情肃穆地接过玉玺,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使命感。他深知这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守护万民的责任。

“谢国主信任,属下定当不负所托!”他郑重点头,眼神坚定。

夏应龙轻抚胡须,满意地笑了笑:“有世侄此言,孤便放心了。望你能善用此玺,造福苍生。”

张乾乾审视着玉玺,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守护好大华,护佑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这玉玺在他手中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间全身闪烁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从五条龙身上传来。

两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惊得目瞪口呆,凝重地盯着玉玺一动不动。

随着龙吟声此起彼伏,五条寸许长的金色龙身竟然从玉玺中挣脱出来,它们相互缠绕、盘旋在他手中。

片刻之后,玉玺逐渐消散无踪,而那五条金龙也只剩下淡淡的金色虚影。

紧接着,玉玺底部的八个大字缓缓升起,宛如神秘的符箓一般将龙影紧紧包裹住。短短几秒钟时间,这些字就将龙影凝聚成了一颗散发着璀璨金光的丹丸。

看到这一幕,夏应龙终于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此物总算是找到了真正适合它的主人。”

张乾乾则将丹丸小心翼翼地捏在指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从今往后,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夏应龙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对张乾乾说道,“世侄啊,我替天下苍生谢谢你!”

张乾乾小心翼翼地将丹丸放进姜兖幽赠予他的储物戒指里,然后神情复杂地望向夏应龙:“有些事情,此时此刻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国主如此信任我委以重任,但若……”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缺少了这枚玉玺,恐怕到时候我们大华的百姓将会再度遭受外敌的欺辱和蹂躏。”

夏应龙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自信,他慷慨激昂地回应道:“我堂堂华族子民屹立于世何止千万年之久!

尽管曾经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与风风雨雨,但又何曾屈服于那些所谓的强国恶霸呢?

对于即将到来的三界大劫来说,我大华子民所面临的暂时困境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要等到将来大功告成之时,天下苍生都会对我们感恩戴德、顶礼膜拜啊!"

听到这话,张乾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表示赞同,并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棵挺拔玉立的玉兰树。

他静静地聆听着树枝间嫩芽奋力生长发出的细微声响,心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没错,就连一棵树木、一株小草都能无所畏惧地茁壮成长,而作为一个人做事又何必总是顾虑重重、犹豫不决呢?

想到这里,张乾乾顿时豁然开朗,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了。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要全力以赴去谋划大事,不再被任何困难和阻碍所困扰。

毕竟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如果不能勇往直前完成自己的责任,那么这样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可言呢?

两人由闲聊了几句,张乾乾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夏应龙又将一枚国主令赠送给他。

国主府一行,张乾乾得了三份礼物,但这并没让他开心多少,毕竟每一份礼物背后都连带着泼天的责任。

两人到万神殿拜访威虎时简单了不少,替胡灵儿拒绝了威虎的邀请,喝了几杯茶,替孩子们收了些红包便离开了。

再赶到两仪殿时,四位副殿主早已恭候多时,自金陵回京过年的江南山也赫然在列。张乾乾也不废话,直接借夏应龙的名义下令两仪殿全力寻找朱雀和白虎的踪迹线索。

众人亲见张乾乾国主令在手,自是赶忙受命。

紧接着,张乾乾再次对四个人说道:“国主已经允许我暂时放下两仪殿和国道院的公务事宜。你们以后除非遇到朱雀和白虎相关之事,否则无需再来向我请示或汇报工作情况。”

言毕,张乾乾并没有心思继续逗留在此处,于是他们立刻站起身来准备辞别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四位副殿主则纷纷从自己怀里拿出了红包递给张乾乾。

其他三位副殿主看到江南山手中拿着的红包数量明显比他们要多出好几个时,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心中暗自揣测着,难道这家伙背着大家偷偷给张乾乾塞了更多好处不成?

然而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江南山却显得十分镇定自若。

只见他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大人,这些都是咱们院里的同仁送给小少爷们的一点小心意,请您笑纳。只是他们不敢登门叨扰,所以委托我代替转交一下罢了。”

听完江南山这番话之后,那三位原本心怀不满的副殿主方才稍稍放松下来。

毕竟像这种职场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张乾乾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对于这样的小心思和手段,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波澜不惊了。

将所有红包收下,并礼貌地向众人表示感谢之后,他便转身潇洒离去,留下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二人回到家中,院内热闹异常。

蔡楚然安排了几个摄影师到家中给众人拍摄全家福。

见二人回来,蔡楚然赶忙张罗着众人再和张乾乾补上合影。

好在家中的十个孩子都有混沌气护身,不但无惧气候寒冷,而且连襁褓中的几个也都能笑着配合拍照。

将近折腾了一个小时,在全家大合影后拍摄结束了,摄影师已经将拍摄好的样片实时分享到了手机绿泡泡群里。

安排拍摄团队离开后,蔡楚然返回三进院,“各位,照片今晚就能修好,相册明天送过来。精修的成片明天也会发到绿泡泡群里,到时候想加印的大家可以自行打印。”

“要说办事儿,还是我嫂子心细。”张乾乾搂着蔡楚然的肩头,亲昵笑道。

“你嫂子也就办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儿,大事儿还是得靠你们这些爷们儿。”蔡楚然讪笑着谦虚道。

“这话没错儿,而且咱们家一年也有不了一件大事儿。”张乾乾笑着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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