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的脸颊有些泛了红,语气也隐隐有了些醉意,“去吧。棠音,扶好皇后,她有些醉了,别让她摔着。”

宛姝无心再回应容浔,只是匆匆行了礼,从另一侧的门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刚刚出门的容沅。

“江凌王留步。”宛姝唤住了身前的人。

容沅的脚步一顿,随后慢慢转过了身子,见是宛姝,便微微垂了垂身子,“是皇嫂啊,臣弟不胜酒力这才出来醒醒酒,皇嫂可是也醉了?”

宛姝笑了笑,看着容沅。只记得她当年被册为瑄妃之际,便是容浔请来他作为自己的册封使。

自那一别,便也是多年未见了。如今再见他,眉眼间的桀骜被敛去,看上去更加沉稳了些,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依旧淡漠的眼睛,外勾内翘,冷冽无痕。

“是啊。”宛姝点点头,“陛下的桃花酒味道极好,本宫也有些醉了。”

容沅笑了笑,鼻尖嗅到宛姝身上淡淡的花香,有些沉醉,“臣弟自小就不能喝酒,如今在皇嫂面前失态了,还望皇嫂恕臣弟无礼之罪。”

宛姝不以为意,收回方才在他身上的视线,语气有些戏谑,“江凌王说笑了,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还有恕罪一说呢?况且本宫当年伴在太后身旁时,是听说过六弟不能喝酒的。”

提到太后,容沅的脸色显然难堪了些。

容沅虽是先帝的裕贵妃所生,可裕贵妃去得早,在容沅十岁那年便就染病撒手人寰。

先帝自是要为才只有十岁的容沅寻一个得体的养母,那个人,自然就是当时为容妃的傅氏了。

所以这才让宛姝更为震惊。

太后,竟是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亲手谋害的。

若是旁人,宛姝或许还没有这么心痛。

“皇嫂与母后关系甚好,臣弟即便在府中也是听闻的。当年母后的丧仪,皇嫂可谓是尽心尽力。”容沅看似从容道,可还是被宛姝捕捉到了一瞬。

“这是本宫应该做的。”宛姝的神色隐在黑暗中,打下来的微弱灯光半明半暗的倾泻在她身上,整个人神秘又冷清,“想必六弟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宫想说什么。”

““皇嫂......”容沅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呢喃,仿佛被一股清泉浇醒,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皇嫂是怎么知道……”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宛姝,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说笑的痕迹。

然而,宛姝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你如此聪明,怎会猜不到其中缘由呢?”

随着话音落下,宛姝缓缓向前迈动脚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气势。她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容沅,让他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严厉起来,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你替他尽心尽力办事,他就会顾念旧情,放你一马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知晓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提及的秘密,而且这件事还是由你亲自操刀办理的。对他而言,你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要将你除之而后快!”

容沅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眼中的疑虑更深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臣弟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陛下的亲兄弟。仅凭皇嫂您这几句话,就让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切,恐怕有些太过天真了吧?”

宛姝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冷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本宫。但是,你又能有多大的信心去相信圣上呢?要知道,他可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够狠心杀害之人,又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皇弟呢?”

说到这里,宛姝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现在朝廷上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太后的死因了。虽然这些言论尚无确凿证据支持,但天下之大,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圣上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名声,必然会想办法平息这些流言蜚语。而最容易被拿来当作替罪羊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呢?普通百姓自然无法成为有效的挡箭牌,而你作为圣上的亲弟弟,无疑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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