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步声逼近,二人对视一眼,李蕴玉看了一眼窗户,似乎打算一飞了之,冯葭笑着安慰:“没关系,我的人。”

顿了顿,她咧开嘴,露出好看的糯米白牙:“不过蕴玉大哥,你还是先走为妙,因为等会太过血腥,我怕你晚上吃不下饭。就从窗户出去,一路向着西边,就能避开前厅的众人。”

“西边的杏园附近有我的暗卫,他们手绑红巾,蕴玉大哥高抬贵手,不要伤他们,当然,纵然他们看到你,也会守口如瓶。”

李蕴玉不动,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放心吧,绝不会再骗你。”冯葭以为他是想到那日他夜闯谢府,她故意指错路的事,“毕竟我们是盟友嘛。”

李蕴玉不是计较这个,而是有些讶异。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谢家九姑娘不仅在波云诡谲的丞相府迅速站稳脚跟,而且还培养了自己势力。

可想到她的手段,李蕴玉又觉得并不奇怪。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美丽女子,表面柔顺乖巧,像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蜜糖,可等到你到了她身边,她就会剥下伪装,给你致命一击。

以为蜜糖,实为剧毒砒霜。

“我走了。”李蕴玉不再看她,脚步一点,轻盈地从狭窄的窗口飞了出去,几乎在他飞出去的同时,门被打开,松槐架了个人进来,又飞快把门掩上。

那人昏迷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从松槐肩上滑落在地,露出一张小家碧玉的脸,正是小诗。

“青书那边怎么样?”冯葭整理了一下衣冠,方才对着李蕴玉的笑容散了个干净,此刻只有像冰般的冷意。

“很顺利。”松槐道,她走到塌上,伸手叹了下孟阳的呼吸,眉头微蹙,“没死?”

“出了点意外,不过结局是一样的,”冯葭看着孟阳挺尸的身体,眼里透露出鄙夷,“这个孟阳听说是个性虐狂,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不管是良家女娘,还是已婚妇人,都有办法搞到手,而后纳入后宅,凌辱施暴,多少清白女子毁在他手上,死不足惜!”

松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禁不住狠狠抽了他两耳光,不过她手下有分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冯葭对着松槐耳语两句,松槐会意,将孟阳抗在肩上,很快不见了踪影。

冯葭则将小诗放在床上,半晌,她从屋子里慢慢退出去。

……

女席上,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作为谢府主母的孟氏提议大家到后花园去赏紫薇花,紫薇盖顶,乃是大吉之兆,所以京中贵妇们大多无人推辞。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女席来到了西厢房外,只见西厢房旁边的小花园里紫藤开得艳丽,藤蔓细长而柔软,蜿蜒曲折,宛如一道道绿色的瀑布,蝴蝶翩飞其中,正是一番盛世美景。

妇人们说说笑笑,孟氏却脸色凝重,眼神不断地往西厢房门口飘去。怎么回事,按照计划这个时候躲藏在角落里的小诗应该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带着众人闯进屋子才对,怎么这个时辰了那个蠢奴小诗还不见踪影?!

孟氏心神不定,可还要陪笑着应付贵妇们的问候,一面思索着等会怎么把人都引进去。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婉转的娇啼。

那声音媚进了骨子里,声音混杂着男人的粗喘,孟氏大喜。

贵妇中也有大半的人听到了,不由都怔住,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声音源头。

“啊!轻点嘛!奴家的身子经不住的……”

又是一声,这一次比之前更加高昂,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音就是从西厢房里传出来的!

“这……”站在孟氏身边的一个贵妇,指着那西厢房的大门,脸上惊骇。

孟氏掩藏好脸上的狂喜,假装震怒道:“定是府上哪个不检点的丫鬟小厮,乘着主人家在前厅举办宴会,在这里偷情!真是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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