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得往那正经商铺去,置办齐全了所需后,便应下西楼的邀请,钻进了一座酒楼,苏衍习惯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从窗户往外看,能俯视半个若水城。

苏衍问他:“二公子说想帮我,但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便做东,陪着我在街市逛了大半天,又同乘一辆马车,这事若传了出去,我在书院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西楼眉梢微蹙:“你很谨慎。”

“不谨慎,难以生存。”

西楼神色有些低迷,“是我唐突了,吃完这顿饭,你先回去,我另寻一辆马车回书院。”

苏衍心里松了口气。顾身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正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在苏衍身后,像一股冰泉流入,瞬间冷却了空气。

苏衍闻声回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佛柃。

只见她袅袅轻步间,好像一切生命都碎成了冰渣……

只眨眼的功夫,她已立在他们面前,冰眸幽冷,桃唇轻柔,一头青丝披散在双肩,随着骤寒的冷风微微舞动,道不尽的清冷空灵。

苏衍和西楼都愣了一下。

苏衍连忙起身:“你怎么也在外头?”

佛柃的眼睛掠过西楼,淡淡一笑,“月底无课,趁着有时间就出来一趟,方才远远的就看见你,”佛柃停顿一下,好像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看了眼西楼,继续说,“你坐在窗边,便过来问候一声。”

苏衍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对佛柃话里一个突兀的停顿心生诧异,她觉得这个停顿别有用意!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但绞了半天脑汁却越搅越混,明明捕捉到了一丝信息,却生生被它逃过,一时有些遗憾。

此时西楼坐在对面默默地斟酒,眼帘低垂,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她被转移了思绪,忽然发觉西楼始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佛柃,也不打招呼,俩人应是认识的,又是为何?

苏衍此时站在佛柃姐妹的角度,心里有些不爽。刚想提醒他一句,眼睛不经意的掠过窗外,忽然想到了什么!

两眼一亮,顿时心里一片清明,终于顿悟了!

正是那戏本子时常会写的,妾有意郎无情的故事典型。

她不禁惋惜,长叹口气。

西楼闻声,便抬眼看她,“你怎么叹气?”

苏衍心里千丝万缕,而西楼却根本不了解她的想法。

佛柃依旧站在那儿,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西楼似乎并不想请人入座,应该是打算划清界限的。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那么这下逐客令的倒霉挖祖坟的任务就只能留给自己,但她又实在不想挖人家祖坟,所以这事儿还得重新思量着。

她思量着,自己可是佛柃的亲姐姐,这还需要思量个啥!

把这件事想通后,整个人瞬间通畅了,对佛柃笑道:“看你,来了却一直站着,旁人看着都会心疼的,来,坐下同我们一起吧!”

西楼的手猛颤了一下,酒水近一半都撒在了手上,眼里是不可置信。

苏衍没去看他,自顾自和佛柃开始寒暄起来。

饭间,苏衍有意无意将西楼和佛柃讲在一起,但西楼却只漫不经心搭上几句,场面始终有些不愉快。

佛柃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

苏衍想挽留,西楼求饶的目光立即投向她,这才作罢。

“你和佛柃是旧识?”

“是。”

“可曾有过感情?”

……

“你负了她,还是她负了你?”

西楼神情凝重道:“毓后知道吗?”

苏衍一愣,心里突然有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我仍在燕国的时候受过毓后照顾,我生母死得早,是她将我养大,所以我来这里做质子这些年,对佛柃很照顾,恩人不在了,总得找个人继续报恩吧。”

“佛柃,是她的侄女…”苏衍眼眶一酸,急忙避开他的目光。

“有幸得歌小姐倾心,我无以为报,可惜有缘无份,我与她终究只能是朋友。不过这下好了,可能朋友都没得做了。”

苏衍没想会有这样的结果,心里很不是滋味。

西楼挠了挠头,忽生一计,拉住她情真意切地说:“有个好方法,不如你和我在一起,她便能把我忘了!”

呵呵,你可真是聪明!你倒是被忘了,我苏衍可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衍压着嗓子干笑道:“掌司大人好计谋,好计谋呢!”

“这样一来,我脱离苦海,你抱得美男归,佛柃也能解开心结,一箭三雕!”

“谢谢你替我着想哈,还顾及着我的终身大事,忒有一颗博爱的心肠!”

苏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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