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人群早上就要出发,所以他们一行人起的特别早。
夏光昨天被折腾的厉害,脑袋沉沉的,浑身没力气,睁不开眼睛。
聿时耐心的哄她,帮她穿衣服,挽头发,黑色长发插入他的掌心,一缕一缕,带着凉凉的发香,他玩弄了好一会儿,才将头发挽好。
她朦胧的说:“好了没有。”
他温柔的说:“快了。”
他的掌心覆上,下面是柔软的肌肤,红点一块一块,勾的他有点心不在焉。
“小小,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脖颈后面落下了个吻,轻柔柔,只有淡淡的热气还残留,缱绻温溺。
夏光呜咽了一声,“不好”。
他的眸子像是夜晚的星空,忽明忽暗,月亮是她。
“好”。
极致缠绵的哑声,甚至喉结细微的震动都像是钢琴曲里面调音,少一分觉得不到位,多一分觉得太悲了。
她大脑放空了,缓慢的说:“等过几年再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题总是别有温馨。
可能关于未来,期待着我们有一个家。
她问:“阿南,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聿时指腹反复捏,直到指尖都红了,他才闷声说:“女孩”。
“为什么啊?难不成你觉得有我一个人还不够?”
一个吻顺着他的话落下,“女孩子适合娇生惯养。”
“而且……男孩子太操心了。”
太累了。
他不想让她很累。
只是心上某个细胞产生了短暂的排斥,让他想要和她有个孩子,流着两个人血液的至亲血脉。
可是他想来想去,觉得她在身旁就已胜过大半人间。
片刻温柔足矣,有此人,何求?
她侧身抬头,指尖握住,他低头虔诚吻了下来,晨曦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
阳光温柔缠绵,岁月赠予的温热长久。
海桥上面,到处都是红,遍地都是人。
爆竹声此起彼伏,划破空气,弥留云烟。
有人吆喝着,有人敲锣打鼓,花轿架起,小孩子们追逐打闹,嬉戏声伴随着人群。
中城,迎来了第一场热闹。
人们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座桥,从中城的桥口延绵至天边。
中城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城联姻,新娘不露面,城内所有人必须穿红色的古服,送人离城。
傅潇躲在人群里面,唏嘘道:“想不到中城这么科技感十足的城市,嫁人居然是这种仪式。”
钟白羽推了下镜框,抿唇道:“这场婚礼有问题。”
“新娘露面了”。
红色的花轿上面,碎珠帷幕被一双纤纤玉手撩起,里面的人匆匆看了一眼,消失了。
一行泪顺着新娘的脸颊滑落。
喧嚣人海茫茫无人问津,浮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瞬间,锣鼓声停歇,鞭炮声湮灭,红色的人群仰头望去。
一个白色婚服的女孩站在海桥的桥锁之上,她面带微笑,流下眼泪。
下面有人咒骂道:“泈雾,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
喊话的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满头白色银发,脸上爬上了皱纹和黄斑,手指短小肥大,皮肤如枯槁的木枝,她的脸上没有怜惜只有厌烦。
仿佛面前的这个女孩犯了滔天罪行,十恶不赦,她唾弃,咒骂。
以至于老人的脸上爬满了丑恶。
恶言相向是另一种容貌。
名叫泈雾的女孩,仰头微笑,轻柔的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泈雾抬起了手,无名指上面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颗钻戒,很亮很干净,转瞬即逝,戒指抛进了海。
她轻柔的开口,“我曾经跟你说过,戒指就是我的命,如今,我的命没了。”
一阵风吹来,红色的帷幕上扬,花轿里面的人看不真切。
红色的人群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全部面色惊愕,显然,众多行人中没有人懂她的话。
也对,她的话从来只说给一个人听。,
桥上的新娘苦笑道:“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听我说一句话吗?”
老人手掌上去就是去扇人,“没良心的东西,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新娘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老人一厢情愿的无理取闹。
“我告诉你,今天的婚你必须结,戒指没了,还能买,你的命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老人骂她道:“我呸,你的命,我告诉你,你的这条命就算死了也不是你的,我今天还就非得治治你。”
说着,老人就要上前,可惜,她上不去。
她只能勾着脖子嘴里不停的骂,手渐渐没了力气,懒得动手。
泈雾笑了,那是一种苍白的笑,天空中海鸥一飞而过,预兆着什么。
她双臂伸开,背对着海,身体慢慢往下倒,风掠起发丝,黑色的长发贴在唇角,惨淡的影子笼罩在海面。
人群没有人说一句话,仿佛这只是一场戏剧,无关痛痒。
花轿的红绸缎被掀起,里面的人跑了出来,红色的盖头飘向了天空,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风切割着肌肤。
新娘发髻上面的流苏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裙摆褶皱成层,手指深深陷进大红色的嫁衣。
“泈雾”。
桥锁上面的人闭上了眼睛,身体继续倾倒。
新娘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如火般的嘴唇翕动,眉毛细如柳叶,眸子湿尽了所有的怜爱。
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富家千金。
她终于喊出了声,“泈雾,你别跳。”
“泈雾,你听我解释。”
她颤着音,泪水模糊,“我……”
人群散开了,新娘跑到了老人所在的位置,用力推开了老人。
她泣不成声,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妆都花了,面前的这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泈雾悬在半空,她说:“杜樰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杜樰沁点头,朝她伸出了手,她的无名指上面戴着一颗钻戒。
那颗戒指也抛进了大海,永远永远藏在海底,直至大海枯竭,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乌云赶下了大海,血红色的嫁衣飘扬,极致的白交融着红,两道人影双双落了下去,远远望去,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
白色的裙摆向上,红色的嫁衣落下,海风裹挟着泠泠的气息,至此落幕。
红与白第一次单单看着就如此般配。
人群这时才沸腾起来,他们忘了,其中有一个人是中城的新娘,是他们送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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