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对白小姐无意,白小姐先前亦与我来信,特意说明无意于我。”
沈宴一愣,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庆幸,同时也觉得自己今夜对白瑞的仇视很可笑。
“白小姐昨日来信,是想通过我了解白尚书的情况,她应该是不想让你受她牵连,才拜托于我。”
陆绎没有背景,拜托他是最好的选择。
沈宴点点头,转而问道:“可是,这与我有何关系?”
陆绎对着明月,轻叹了口气,“我不求朱门绣户,只求一心一人。”
沈宴望着他的侧脸,听着他认真地吐露心声,内心似有些触动。
“白小姐也是如此。她在信中说,她既无意于我,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更不会纠缠。信的最后,她还向我致歉。”
他笑了笑,“在这方面,我与白小姐竟想到了一处。”
他认真地看着沈宴,“当时你的话让我以为,你以为我二人纠缠不清,所以才……”他顿了下,仿佛是觉得应该更直接一些,于是继续说道:“说到底还是我当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对你失礼,还望沈公子原谅。”
陆绎看着他,沈宴好像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他好似承受不了陆绎满眼的歉意,撇开头说道:“我明白了。”
陆绎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正要问就听他又说道:“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不必说这些。”
他低下头,“而且,当时我也不应该追问……”
陆绎好像没听到后面那句一样,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沈公子这是原谅陆某了?”
像回答小孩子一样,沈宴回道:“对,本公子原谅你了。”
他说完,不禁笑出了声。
陆绎也微笑起来,仿佛心里放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轻松。
“沈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陆某在此谢过了。”
“行了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贫?”
陆绎一笑,降低了声音说道:“沈公子以后会发现更多。”
沈宴没听清,一挑眉,“什么?”
陆绎没有回答,而是指着身边那一坛酒,问道:“要不要来一口?”
沈宴摆摆手,略显醉意,“我方才在席间已喝了许多,还是你自己喝吧。”
陆绎点头,打开盖子,举起酒就往口里灌。
没进到嘴里的酒液都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和月光共同勾勒出陆绎完美的颈线。
沈宴渐渐发觉自己的脸竟在发热,觉得应该是自己喝多了,于是偏过了头看月亮。
陆绎瞥了他一眼,放下酒坛,嘴角暗暗勾起。
沈宴想通过吹风缓解一下,同时觉得黑夜里陆绎应该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方才在席中我看到你想站出来,可是被拦下了,对吧?”
沈宴回过神,叹了口气,“没错。”
“无妨,只要有这个心思就是好的。人心复杂,何况朝堂?尚书也是为你着想。”
“我明白。”
白瑞和其他官员子女告别,和白昭一起进了马车。
马车内,母女两人都沉默着。
白瑞看向白昭,发现她明显比先前消瘦许多。
“母亲,您……还好吗?”
白昭似有些意外,毕竟几日前母女俩还在争吵。
她微笑道:“我没事,户部也没事了。”
“你父亲和你妹妹如何?”
“他们都好,就是担心母亲。”
“那便好,府中有你在,我放心。”
白瑞点点头,再次低下头,片刻后又抬头说道:“母亲,我有一事……”
“我知道。”白昭打断了她的话,“陆同知同我说过了。”
陆绎收到白瑞先前的信之后,知道他们母女肯定会因为婚事争吵,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白昭想必会缓和他们的母女关系。
白瑞愣了下,“那母亲不怪我?”
白昭摇头,“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你作为家中长女,理当如此。”
她看向女儿,继续说道:“陆同知也跟我说了他的心思,说他无意这门婚事。”
白瑞点点头,白昭看着她突然发问:“看你这么镇定,想必你们早就各自说明白了吧?”
白瑞一怔,“母亲,我……”
白瑞抬手打断她,“无妨,我没有在责问你。”
“经过此事,我看清了许多。”
白瑞懵懵地看着她。
“人生多变,人心也多变,这一生能有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之人难能可贵。”
白瑞想了想,母亲应该是指她的学生章柯引吧。
她看向母亲鬓角的白发,听她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无意,我以后也不会再强求了。”
白瑞一愣,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一下子回不过神。
“母亲所言,不会反悔吗?”
白昭竖起眉,故作严厉地说道:“为母身为户部尚书,岂能反悔?”
“谢母亲。”白瑞露出笑容。
“只是……”白昭好像很疑惑,也好像很难为情,白瑞问道:“母亲还有何疑问?”
“就是你先前在府中跪地倾诉的那番言论,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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