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这么想着,心思已经飞到了别处。
这种事就交给太后和监国大臣吧,刚好还能维持我“天真无邪”的形象。
夜幕刚刚降临,皇亲国戚和大臣与其子女先后进入。
丰兰息对这种场合没兴趣,但是又不能不听风天逸的话,于是只能老实地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沈宴作为金麟卫,原本和陆绎一样只能在外面作为皇家侍卫看守大殿,但是他作为吏部尚书之子必须出席。
他站在沈城身后,看起来没什么,但还在想着昨天陆绎的事。
他心里仍然很气愤。
昨天回府之后,他的心情很差,本不想来,可是为了母亲,更因为朝廷规定重臣子女必须要参加,所以不得不来。
白瑞站在白昭身后,身姿端正。
沈宴转头看向她,想起她写给陆绎的那封信——他们就是因为那封信才变成这样的。
虽然他知道这事应该怪陆绎,可是他还是因此看白瑞不顺眼。
刚才见面时,两人虽都是官员子女,可沈宴同时还是金麟卫,所以白瑞要先向他行礼。
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能让陆绎发那么大的火?
白瑞没有注意到他怨恨的眼神,因为她担心母亲的状况,也对该如何处理自己的婚事很烦恼。
这几天来,她和母亲只在刚才进殿时才见过一面。
在这种场合,即使是亲母女也不能随意交谈,所以她此刻只能望着母亲的背影。
虽然收到了陆绎的回信,但她还是想亲耳听到母亲说自己很好。
裴尚看到沈宴正在盯着白昭的身后,她略一思考,觉得很奇怪。
白昭身后不是她的女儿白瑞吗?难道沈宴看上她了不成?
大渊虽然风气开放,男子也可以主动追求女子,但他的眼神根本不像看喜欢的人的眼神,倒像是……要杀人的眼神。
想到这,她又看了眼沈宴,发现他已经转过头来,只是耷拉着脸。
她记得他和这些官员子女关系都挺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转头望向右侧的裴梦,裴梦坐在椅子上,也在望向对面,可是视线不知聚焦在哪里。
裴瑾知道裴梦身体虚弱,特意下旨让她不必站着等。
她又看向左侧的裴洵,发现他也是若有所思,看来也是注意到了对面的情况。
裴尚正疑惑着,就听到对面一阵喧闹,抬头一看是容瑕走了进来。
他一路走过来,其他官员纷纷上赶着行礼,生怕他听不到看不到一样。
裴尚虽然喜欢热闹场面,也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但是这种明显的谄媚她实在看不下去,甚至感觉胃里在翻涌。
毕竟,众星捧月和捧臭脚是有区别的。
容瑕走过来,向他们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向丰兰息和裴梦他们行礼,裴尚忍下刚才想吐的冲动,和他们一齐颔首致意。
容瑕微笑着问裴梦道:“难得见楚王殿下外出,殿下身体可好些了?”
“有劳丞相挂念,本王一切安好。”裴梦坐在椅子上,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今日是陛下加冠之日,又逢万寿节,本王作为皇亲,岂有不来之理?”
说完,她缓缓抬头望向站在左侧的裴洵和裴尚。
“皇姐所言极是。”裴尚率先回道,语气轻快。
容瑕闻言转向裴尚,“秦王殿下戍边多年,守卫我大渊边境安全,实为劳苦功高。”
裴尚皱了下眉,立即微笑着回道:“丞相言重了,本王之功尚不及大司马之皮毛,更何况再怎么功高也都是臣子,不可僭越。”
虽然她看起来落拓不羁,但在该正经的事上从来不掉链子。
她这是在敲打容瑕。
裴梦坐在旁边,暗暗点了点头,眼里含着笑意。
丰兰息也听到了容瑕的话,明明是问候之语,可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
他想起大哥的叮嘱,于是把好奇压了下去。
裴尚的话颇具攻击性,可容瑕闻言只是笑笑,裴洵见气氛有些焦灼,遂出言道:“如此举国同庆之日,作为大渊子民,自然要相继庆祝。你说是吧,丞相?”
裴洵说话的语气似涓涓细流,但越是温柔,越让人觉得危险。
容瑕望了他片刻,眼神中透着隐藏起来的凌厉。
继而恭敬道:“三位殿下所言极是,臣受教了。”
他转过身,依然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
其他人都以为他想走向座位,但他却在白昭面前停下了脚步。
“下官见过丞相。”白昭行礼道。
“白尚书免礼。”
容瑕微笑着颔首致意,“今日万寿节,理应普天同庆,可尚书怎么看起来好像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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