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很奇怪,敲门让主事通传。
“下官见过白尚书。”
“二位大人不必多礼。”白昭指向柳云生,“这位是左侍郎柳云生。”
接着又向柳云生介绍了他们两个人。
“见过柳侍郎。”陆绎微微低头,而沈宴却躬身行礼。
“二位不必多礼。”柳云生微微点头。
“敢问白尚书,不知为何大门紧闭?”
白昭叹了口气,看上去不想回答。
柳云生开口道:“许多男子到户部门口结队示威,讨要说法,据说县衙也是如此。”
陆绎一笑,“敢问柳侍郎,他们是不是还带着菜叶子和臭鸡蛋?”
柳云生一愣,转而叹了口气,“没错,门口的护卫都遭了殃。”
沈宴很奇怪,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
陆绎也小声回他:“先前我和孟青也遇到过。”
沈宴思考片刻,想起来他们锦衣卫先前处理过住户纠纷。
“不说这些了。二位大人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尚书,我们通过雨月公子的口供,在凌云阁章柯引的房间的床垫底下,找到了这个账本。”
白昭很奇怪,“账本?”
柳云生听到他的话,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昭从陆绎手里接过账本,翻开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
她越看越震惊,沈宴对她的表情变化感到奇怪,抬头却发现陆绎反而很淡定。
沈宴更奇怪了。
而陆绎在想,看来被我猜对了。
柳云生看到白昭的表情,便明白自己心里的预感成真了。
“下官无法破解,尚书能否指点一二?”
陆绎问道。
柳云生看出白昭很为难,便接过话:“陆同知,尚书最近头痛严重,医者说最好不要长时间看文字,还是我来吧。”
柳云生拿过账本,看了良久才说道:“这是我们户部特有的记录方式。”
沈宴很惊讶,陆绎却平静地听着,好像早有预料。
柳云生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上面都是官员的名字。”
白昭想阻止,却只能任由她说出来,现在她真的头痛了。
柳云生看着上面一列列的符号,语气带着厌恶,“下面是他们受贿的钱财数目。”
“什……?”沈宴震惊地瞪大了眼。
柳云生合上账本,扔到了桌上,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是章柯引的行贿记录。”
白昭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头很痛。
空气一阵静默,沈宴和陆绎并排坐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昭打破了沉默,“二位大人,这个账本的内容你们如实汇报即可,不必顾虑。”
陆绎平静地回道:“是。”转身又对柳云生说道:“多谢柳侍郎指点。”
出了户部,沈宴才翻开那个账本,对照着柳云生写出的名单,他简直不敢相信。
陆绎瞥到他右手手指上的血迹,微微皱眉。
“行贿数目如此之多,章柯引的钱财又从何而来?”
沈宴翻看着,不禁疑问道。
陆绎曾经怀疑过沈宴是否是他母亲派来试探他的,可是后来沈宴擅自调查凤栖宫失窃案让他打消了顾虑——沈城派来的人不会这么蠢,就算是想故意突出他的蠢笨来迷惑他,她也不会蠢到和大司马作对。
接下来的一系列事,都坚定了陆绎的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不是敌人,那就能做朋友了。
“获取钱财的方式很多,但他们这种肯定很肮脏,接下来就要深查了。”
陆绎一改严肃的语气,微笑着看他,“奔波了一日,沈公子随我去镇抚司坐坐吧。”
“嗯?行啊。”沈宴转而又问,“那这个账本……”
“我会托人送到陛下那儿的。”
“好吧。”他收起账本,转身上了马。
陆绎看到他一点不反抗,反倒有些不适应。
“看什么?本公子才不会蠢到你骑马我走着。”沈宴居高临下地说着,“你再不上来我就自己骑走了!”
下一秒陆绎就上了马,笑着说道:“我这马认人,沈公子是骑不走的。”
“别贫了,本公子口渴,快走!”
陆绎翻身上马,从后面环住沈宴的腰身,嘴角上扬了几分,拉直了缰绳:“驾!”
沈宴已经逐渐适应了跟陆绎同乘,只觉得无所谓,有人带自己骑马,省时又省力,还都是男子,又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何乐而不为?
就是身后的这个男子,他不太满意。
户部和镇抚司距离不远,因此很快就到了。
孟青守在外面,看到两人同骑而来,惊讶又疑惑地望着他们。
两人下了马,陆绎看了眼沈宴,沈宴就把账本和里面夹着的名单递给了他。
陆绎接过来,交给了孟青,“立刻进宫,把这个交给陛下。”
孟青立即接了过来,“是。”
她走的时候还好奇地看了眼沈宴,沈宴却回瞪她一眼。
看着他幼稚的样子,陆绎忍俊不禁。
“沈公子请。”
陆绎泡上了茶,沈宴坐在椅子上,感叹道:“终于可以坐下来了。”
“对了,我看你怎么这么平静?难道……你也干过这种事?”
“沈公子多想了,陆某没有那么大胆子。”
他跟沈宴说,他之前带孟青去户部,偶然间瞥到了户部里的人的记事方式,和账本上的差不多,才想到了去户部求解。
“原来如此。”沈宴点头,“看来陆同知的记忆力真是不错。”
陆绎笑了笑,“过奖。”
果然,跟他想得无差——陆绎虽表面圆滑,但为人正廉。
沈宴这么想着,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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