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丞相,果然不出您所料。”

容瑕拿过黑衣人手里的一封信,薄唇勾出了邪笑。

他把信放在了烛火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他想了想,“找人盯紧钱宇竹了么?”

“回丞相,已经派出去了。”

烛火摇曳,容存躲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

“那个宅子现在如何?”

“表面看没有什么,但是肯定已经加强了守卫,想要摸进去很困难。”

“那个小皇帝估计想不了这么周全,是谁提的?”

“好像是锦衣卫。”

“陆绎……”容瑕眯起眼,“又是他。”

“丞相,您让卑职只拿来这封信,把账本留在那,会不会有隐患?”

“那个账本里都是章柯引的行贿记录,本相可没有收过她一分钱。”容瑕轻笑一声,“名单上这么多人,本相就不信小皇帝能把他们全都革职。”

“不过也无妨,把他们革职正好可以来一批新的,还更听话。”

“卑职愚见,丞相高明。”

容瑕朝她挥手,黑衣人退了下去。

“出来吧。”

容存一个激灵,快速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容存还有些憔悴的脸色,冷冷地问道:“你要去?”

“……是。”容存有些犹豫,她怕容瑕责怪她多事。

容瑕思考片刻,“也好,这本来就是因为你没处理好才有的事,应该你去。”

容存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是。”

容瑕坐在榻上,低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容存,淡淡地问道:“伤好了?”

容存的声音似有些情感起伏,“多谢主子关心,奴才已……”

“本相不是担心你,只是担心你是否能完成任务。”

容存一怔,瞬间被噎住。

“回主子,奴才定能完成。”

她压下不必要的情感,极力维持着刻板的声音。

“好。”容瑕看了她一眼,“但是现在不能行动,要等到万寿节那天。”

“那日其他地方的守卫都会抽调到京城,那个宅子也不例外。”

“是,奴才遵命。”

裴瑾看着账本和名单,神情严肃。

孟青走后,她对金方时说道:“去请大司马。”

“奴才遵旨。”

看到金方时,风毅行礼道:“金总管?”

金方时点头致意,“陛下请大司马即刻进宫。”

“……好,总管随我来。”

“有劳。”

金方时跟着她到了风萧的书房,敲了敲门,“主人。”

“进。”

风萧看到金方时,放下书道:“金总管。”

“奴才拜见大司马。”

“陛下有何事?”

“陛下请您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

“好,我们走。”风萧毫不犹豫。

风萧坐上轿,向皇宫走去。

“臣参见陛下。”

“国丈不必多礼。”

风萧担心地说道:“陛下,臣问过金总管,得知您前几日龙体欠安,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国丈费心了,坐吧。”裴瑾微笑着,庆幸她转移了话题,于是顺着说下去,“国丈已至不惑之年,身体还如此健壮,朕颇为佩服。”

“陛下过誉了,臣身为武将,身体自然硬朗些。”

“想必是国丈平日勤加习武的缘故。”裴瑾叹了口气,“朕也想习武,可是每天除了奏折就是这些理不完的头绪,根本没空。”

“现在又有了一件。”

风萧接过金方时拿来的账本和名单,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地问道:“陛下,这是……?”

“国丈也听说了户部章柯引的案子了吧?”她看着名单,“这个是锦衣卫在凌云阁她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章柯引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风萧虽然身在府中,自然也听说了。

街上不时就有许多男子一起骂她,甚至还有一些男子扛着横幅结队游行示威,堵在县衙门口要说法,武县令无力招架,在这么特殊的时候又不敢出手打人,只好闭门不见,还告诉他们应该去找户部。

其实不用她说,户部的门槛一日之内已经被踩烂了,白昭和柳云生每天都要面对那些男子的抗议,甚至还有人扔来臭鸡蛋和菜叶子。

“身为朝廷官员,贪污受贿,肆意虐待他人,任何一个罪名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裴瑾恨得咬牙切齿,紧握着拳。

“陛下说得对。”风萧也很痛恨这种人,“可是,章柯引已经被杀,凶手也未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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