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抬头,红色线网越压越低,灵力屏障不堪重负,竟发出碎裂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红色线网是谁,但屏障显然来自玄虚山宗主,楼君弦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破防,大概率是出了什么事。
来之前委托岑疏元将自己灵脉中的封印解开的时候,她还记得对方脸上那种震惊的神色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满脸都写着“你什么时候有灵脉了”几个大字。从这个反应,祁墨知道长孙涂眼睛里的显影石并没有暴露她恢复灵脉这一事实
虽然微不足道,但这种时候,信息差也是她能利用的工具之一。
毕月从背后御剑追上,不由分说划了一道通行符,祁墨看着地上的金线一顿,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毕月在背后喊:“师姐!
祁墨回头。
毕月看着她一身血染的白衣噎了一下,脸上被五花八门的情绪填满,吞吞吐吐道:..我们都相信你。"
祁墨扯了下嘴角,回应似的点了下头,转身踏入金线
阴凉的风扑面,通行符直通殿内,祁墨转身,漆红的大门上贴满黄符,氛围森然,在黄符的衬托下,整个大殿活像—具关僵尸的棺材
地上都是血。
空荡的大殿内狼藉—片,梁柱的木片断折出,桌案被劈成两半,墨汁和镇纸滚倒,一个狼狈的人影垂头倚靠在柱子边,发丝挡住脸,无穷无尽的血从他身下流出,两条袖子像没有支撑般萎缩垂下。有人站在殿前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祁墨的目光沿着地上的断臂缓缓往上,看见时寂手里的另一条断臂时,凝固了不会吧。她看向那个近乎死寂的人影,有些恍惚那是楼君弦?
“你来的刚好,”时寂丢下手里的臂膀,微微侧脸冲她笑了一下,脸上鲜艳的血汁染上牙关“我还没讨完呢。”
心里骤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眼角处阴影一闪,下一秒,楼君弦的大腿处扬起三尺高的血弧一切发生的太快,祁墨登时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以一个相当极限的角度,在即将切下楼君弦另
一条腿的时候挥剑挡住了从天而降的荆棘锁链,火花在黑暗里夺目刺眼!
祁墨闷哼一声
好强。虎口震裂,手臂—阵剧痛,骨头都仿佛错了位。锁链强大的力量甚至波及到她被汪昕捅出的肩伤和腿伤,鲜血渗出。祁墨看了一眼不剩几息的楼君弦,只能看见漆黑发丝遮掩的鼻梁和苍白的嘴唇,实在无法将此人和那个长孙涂联系在一起。锁链后撒,祁墨顺势移动位置,挡在了楼君弦面前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时寂的长相
你是谁?
“这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光了?”
声音和语气实在独特,祁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半脸白玉面具,再看看他身上半穿不穿的墨袍,记忆复苏:“你是鹿穗的师父?”
相一山宗主眼眸微眯
.…鹿穗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我可不会像他一样,蠢到把自己的徒弟置于险境。
“果真是师徒情深,看的我都不忍心了,”时寂的眼神上下扫量,啧啧感叹,“给我另一条腿我就放过你们。
虽然只剩一条腿比没腿还诡异,但祁墨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位高岭之花就这样被砍成人彘时寂很强,但就方才那短短的交手里,她并不觉得强到无法击败的地步,尤其这边还有个楼君弦。
问题就是,楼君弦怎么会这么弱?
她从没有了解过自家师父的真实战力,但不论是从旁人的反应还是设定的惯性上来看,如果不是时寂的身份—样惊人,绝不至于让楼君弦落到这种地步。
加上,不止一个人在对付他们。
学院各弟子,盟派众山门,一夕之间,他们就成为了全仙盟的众矢之的
还有玄虚山上那释放着可怕灵力的红色线网,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时候外面爆发出一声巨响,身后的楼君弦猛地抽搐,咯出口血,时寂道:“你可要想清楚哦,我现在是在帮你。"
“只要让我砍下楼君弦的腿,我就放你们走。”时寂道,“如果是你,应该领教过白否的不疏天网。"
祁墨一顿。这就是她为什么觉得眼熟。
那个红色线网的术法,白否曾经对原主使用过一道传音进入识海:“无岐,纸鹤,传送阵。”
他顿了顿,又道:“把我的腿给他。”
是楼君弦的声音,这老古董,果然还活着,祁墨的余光瞥向桌案,那里有只纸鹤
对,纸鹤。
湫水城里打破结界的漩涡般的纸鹤群,终于和那个叠纸鹤的身影重合,祁墨沉默片刻,对上时寂越来越不耐烦的目光,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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