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意见到自家长兄,低低伏了伏身子,文书衡点了点头,对正要离开的阿宁道:“郡主稍等。”

说着便进了书房,未久,文书衡再次出来,将文书楷唤了进去,文书楷脸色苍白,颤颤巍巍踏入书房,此后便是责骂之声不止。原来文书衡一直派人盯着文书楷,这些时日他不在上京,文书楷便干了不少荒唐事,不仅与人在秦楼楚馆大打出手,还仗着文氏嫡子的身份买卖地方官职。

文永昌拿到文书衡递上来的证据,脸色气得通红,当下着人绑了送回岭南,无召不得入京。

文书衡在前,文书楷连求个饶都不敢,全程低着头被文永昌骂个狗血淋头。

阿宁见此不由想,早知这文书楷这么怕他兄长,她便该直接去找文书衡。

待里面的事了,文书衡走出书房,对阿宁道:“殿下请您入宫一趟。”

这个殿下自然便是东宫。一旁的文书意闻此不由蹙了蹙眉。

阿宁知晓李云河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苏瓷,庆同的情报网与晓生楼的消息几乎覆盖了承德大陆东南境。

顺德殿内,侍官将一摞摞的文书往内送,如今东宫虽没了治国之权,但还是需要协理朝政,一部分上奏的文书奏折在皇帝批阅过后会送到东宫览阅。

台案之上,那人一身藏海戏珠锦服,在天光中低敛着眉目,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奏报,而一旁的阿宁已经站了许久,却未见他搭理自己。待宫侍全都离开,阿宁转身便在一旁的案几之上坐下,那人听闻动静,也不过是抬眼看了看,复又将注意力着于台案之上。

阿宁摸不准他的态度,又不好出声打扰,便拿起他放在案几之上的书,随意地翻起来。苏瓷小时候便少年老成,喜欢读一些晦涩的书籍,此时,他案几上放的却是一本《山海志》,其中图文并茂,倒是符合阿宁的喜好,未久她便看了进去。

待苏瓷将那些奏文看完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此时阿宁已经靠在窗边,一边吃着红鸢送来的茶点,一边看着那本书最后的章节,丝毫忘了自己此前心中的忐忑。

侍臣见时候差不多,便躬身进来,得了允许后又将奏章全部取走,这番动静才让阿宁醒过神来,又顾自站了回去。

苏瓷见她这番模样,问道:“去了文府?”

阿宁点了点头,她的脾气苏瓷知道,若不是因为绣娘一事,她如今倒也没有那么大脾性会直接冲去文府,所以才将刚回京的文书衡遣了回去。

见阿宁故作乖训的模样,苏瓷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一块令牌递给了阿宁,是晓生楼最高等级的白龙雀。

此次之事,阿宁之所以会动用卢青山的人,也是因为她将庆同交了出去,明锦院没有那么大的情报网,没能阻止李云河毁灭证据,若非如此,应当能找到足够的证据用正途将李云河治罪。

阿宁并不推却,将白龙雀收下。苏瓷一向是如此,总能一眼即了症结所在。

“李云河的事可善后干净了?”

阿宁声音淡淡的,“李氏的人永远不可能找到。”

见阿宁虽然说着狠话,却压根不敢抬眼看他,苏瓷故意道:“可知我为何唤你来?”

闻此,阿宁点了点头,又立刻摇头,有些事不能点明,堂堂东宫自然不能与李云河的事件牵扯在一起。

但苏瓷今日倒真的不是叫阿宁来训斥的,他开口道:“渚临谵和庄明月被大成扣下了。”

阿宁愣了愣,“为何?”

逐鹿部落的那处金矿并非大成领地,此事关大成什么事?

“他二人带着两千兵马在大成关外搬运货物,被守备军拿下了。”

“两,两千兵马?”阿宁此刻脑中在飞快地思考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看阿宁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苏瓷道:“你们到底在那边做什么?”

阿宁此时方才将金矿之事告知苏瓷,原本她想着大概带走几十车左右便足够,毕竟一旦开掘,大成那边未必不知道此矿的存在,难免不会与各方势力对上,大渊距离那里路远,他们定然吃亏,但她着实没想到,渚临谵那厮能贪成这个德性。

这两千兵马在大成门外招摇过市,当真是胆大。

“是哪里的守备军?”

阿宁曾经去过大成,对于大成西的情况还算了解,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救人。

苏瓷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渚临谵原本是想给钱了事,但他们偏偏被大成的伽罗王遇见了。”

大成的君主……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运气……

“大成如今并未向大渊提出交涉,最好在那之前私了。”

如今大渊国内局势扑朔迷离,王室与氏族各自较劲,若是被厉帝知晓大渊两大氏族的子弟被大成扣下,便会成为他急调兵马的理由,而这些兵马究竟是去救人,还是暗伏在别处就难说了。

闻此,阿宁思虑了片刻,道:“我来处理吧。”

“你要怎么处理?”

苏瓷问得太快,阿宁有些错愕,她抬眼便看着苏瓷静静地看着她,天光浸入他的眼中似有流光,倒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总要先问清楚怎么回事,然后让人去交涉?”

苏瓷看着阿宁眼中的澄澈,并无任何慌乱之感,方才撤了目光,道:“好。”

见苏瓷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阿宁竟不觉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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