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晚这话便是想让宴清安他们将桑子邺的烂摊子全部收拾了,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损失。

“可我们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

宴清安这话一出,余晚晚的眼神不自觉地看了看阿宁,而后又对余晚晚道:“我知阿宁也在做生意……”

“嫂嫂。”宴清安知她所想,甚是荒谬,一个长辈却要向晚辈伸手,何其荒唐。阿宁闻此也并未开口,根本不接余晚晚递过来的眼神。

“子邺是桑家之主,今次一事是整个桑家之事,你们应当帮忙。”桑老夫人终是开口,道:“待子邺回来,自然会将钱财还给你们,无需担心。”

宴清安十分为难,余晚晚却见着时机开口道:“阿宁如今尚未入族谱,我今日还跟母亲聊,待子邺回来,这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母亲,这笔钱真的……”

可二人根本不给宴清安开口的机会,只道:“阿宁既然与明锦院有买卖,收益当是不错的,出手便能买下西市的宅子,当真是能干。”

这话里话外便是将宴清安这“没钱”的理由堵得死死的。

阿宁听了半响,茶也喝了半盏了,方才抬眼看向桑老夫人,道:“原来祖母今日亲自来,是来找我要钱的。”

她此话一出,桑老夫人面子哪里蹦得住,瞬间便垮了下来。余晚晚见此生怕老夫人开口将此事聊没了,道:“阿宁,你怎可这般与祖母讲话。我们也是实在无法了才会来找你们借。”

“那大伯母为何不等我父亲回来,找他借去?”

阿宁此话一出,余晚晚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不知如何接此话,桑老夫人眉头微皱,道:“桑家之人向来不分你我,若不是你今日老二一家岂会独居?”

“不若我今日便让父亲母亲搬回去?”

阿宁知晓原本桑子城的院子已经被桑子邺的妾室和新出身的庶子占了去,哪里还有空闲,若真搬回去便只能住客房,与桑子城夫妇的关系便真的闹僵了。

“难道你在外赚了些钱便可以如此不懂规矩了?长辈谈事,容得了你插嘴?”

阿宁到这里算是听懂了,他们这是想强迫宴清安应承下来,再由宴清安来与阿宁讲,宴清安性子软,自然受不得这般逼迫,服了软这事便成了,这样倒是面子里子都是他们的。

阿宁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她打直了背站在宴清安身旁,拍了拍宴清安的肩,以示安抚。

“可你们如今谋的难道不是我的财?”

阿宁话说得过于直白,桑老夫人这一辈子哪里被人这般当面质疑,此前桑子青的事便又跃然眼前,竟是被气的满脸通红。余晚晚与宴清安见此立刻上去安抚。

“桑府从前风光时可有短过你们什么,如今请你们帮忙何必如此伤人!”余晚晚开口便是从前,她知道念在桑佑常年在桑府生活,宴清安便不会不念旧情。

堂内这一番乱,阿宁倒是神色淡然,她缓缓道:“不过有一件事祖母说对了,这些年我在外的确赚了些钱。”

原以为是她要服软,余晚晚脸上一喜,听她继续道:“不过我是一个生意人,自然不会做赔本买卖,想要从我这里拿钱,桑府拿什么来换?”

“你,你!”桑老夫人闻此,已是气急。

“诚如大伯母此前所言,桑府并未认我这个孙女,那么作为一个外人,桑府要找我拿钱可不是您口中那般理所应当。”

“你要什么?”余晚晚见此事有得谈,不由开口问道。

阿宁浅笑,道:“我要桑府名下所有良田。”

此话一出,桑老夫人拿着手边的杯盏便要砸过来,却被余晚晚拦了下来,“阿宁,这是府中老小的生计,你不可要了去啊。”

“我还没说完呢,”阿宁继续道:“我还要大伯将桑家家主之位让给我父亲。”

一时众人皆安静了下来,此时便轮到余晚晚不服了,“二叔身无功业,凭何能为一家之主?”

“可大伯父也身无功业,不是么?”

“子邺是桑府嫡长子……”

“一个在牢中前途未卜的嫡长子。”

余晚晚被阿宁的话噎得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却听阿宁继续道:“贩卖私盐量刑可不轻,轻则数年,重则有杀头的风险,桑家有这样一个家主,桑家众人未来该如何自处?阿姊在文渊阁又如何抬得起头?”

阿宁问得恰到问题的关键,将桑家众人最看重的面子给抬了出来,“再者,桑家如今赔付不起那巨额债务,家中不相干的人都得清一清,这些事得有个主事的人才行。”

阿宁这话倒是让余晚晚给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桑子邺为家主之时,门下还有两房小妾,这两人与余晚晚日常的相处可不怎么愉快,尤其是如今邵氏生了桑家长子,平日里在家里耀武扬威,甚至搬进了桑子城的院子,桑子邺也只是纵着,就连日常开销都偏向于邵氏,这事让桑悠然生了好久的气。可若是桑子邺不再为桑家家主,便没了纳妾的必要,那么新任家主便可将奴籍之人遣送走。若邵氏不再,那庶子便只能在主母膝下养育,如今她便平白捡了个儿子。

念想道这些,余晚晚有了一丝动容。

“今日我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大伯母与祖母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复不迟。”

说完,阿宁低低伏了伏身子,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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