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淡淡吐出一口气,既没有盲目地给他希望,也没有让他绝望:“若是几日前殿下问我这个问题,我大概会告诉殿下‘会’。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殿下的是,你有生机。”
只四个字,却给了萧誉不少的力量,他从不敢想自己一定能活着走出吴国,但只要有一分生机,他便会努力撑下去。
吴国之行,无异于一场豪赌,赌的是命。可他非赌不可,是因为没得选择,魏念晚也随他一起赌上这条命,他却于心有愧。
“随我一同去吴国,师傅会后悔么?”他又问。
之前他不曾细想这个问题,是因为离着吴国似乎还有很远的路途,可今日进了西洲的地界,吴国便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魏念晚笑着摇摇头,没有半刻的迟疑:“当然不会。”
是了,她又没打算真的陪萧誉去吴国,又何谈后悔?西洲,便是他们要诀别之地。
能得到这个答复,萧誉还是十分高兴的,只是高兴过后,又意识到这不过是出于自私罢了。
路上有几回他差点忍不住,想要将那句“其实你不必陪我去赴死的”说出来,可每每到了嘴边,就是狠不下心说出,最终还是给咽了回去。
萧誉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魏念晚便是他心里唯一的一点光亮,是他唯一的希冀。若她真离开了,他约莫也会成为逃兵。
可真要她陪着自己一起去吴国,这无异于一场陪葬,是以萧誉想着等到了边关之后,他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只是现在,他想再逃避一会儿,自欺欺人也好,至少让眼下的日子不那么难捱。
有魏念晚在,哪怕是每日逼着他站桩扎马步,他也甘愿。
是以这样又行了十多日的路,眼瞧着马上就要到边城了,萧誉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队伍停车秣马时,萧誉给魏念晚送水过去。正在车里啃着干粮的魏念晚看着他手里的水,迟迟未接。
这处边城是大漠中的一片绿洲,需穿过很长的一片大漠才能抵达。可原本四五日便应到的地方,如今行了五日,还是迟迟未见城郭的影子。
他们所带的吃食只剩下些干粮,水也消耗殆尽,仅剩的一点水按往常消耗不过只够半天之用,可如今只能省着用,毕竟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边城。
是以看着萧誉递过来的水,魏念晚接过后只喝了小小的一口,便收了起来。
萧誉有些于心不忍:“水还有许多,师傅不必如何俭省。”
“许多?”魏念晚勾了勾唇角,伸手指向一旁靠着马车休整小憩的禁卫:“殿下可知他们多久没有喝水了?他们连茅厕都舍不得上,就是怕身体里的那一点水分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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