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蹙了蹙眉,脸色沉重的说道:“基儿,你父皇生前最怕看见的就是兄弟之间手足相残,所以这些年来,你二叔每每犯错,你父皇都会在太宗皇帝面前替他求情。即使最近这一年来,锦衣卫和西厂的探子早就探知汉王有不轨之心,只是你父皇不忍动他。”
“可是二叔已经对我出手了。”
“啊!什么时候?”
“就在两天前,二叔派出的杀手在泰安伏击了我,好在锦衣卫早有发觉,这才让儿子躲过一劫。”
“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向我汇报呢?”
张皇后脸色阴沉,显然十分生气。
“传旨,叫锦衣卫指挥使苗辄马上来见本宫。”
『自永乐十四年,纪纲伏法后,朱棣便钦命苗辄为锦衣卫新任指挥使,直至今日。』
一旁的小太监看张皇后脸色不对,提起裤腿匆匆朝锦衣卫衙门跑去。
“母后,这事发突然,锦衣卫那些人来不及汇报给您也属正常。再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咱们当下首先要对付的是来自二叔的威胁,这些小事还是先放一边吧!”
张皇后看着朱瞻基沉声道:“锦衣卫这些人现在是越来越懒怠了,是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随着朱瞻基回到皇宫,洪熙皇帝驾崩的讯息才得以昭示臣民。
当夜,朱瞻基召集在京重臣宣布了朱高炽的死讯。但并未说及汉王意欲谋反的事,原因不知。
六月初八,早朝,内阁拿出连夜起草好的继位诏书,在礼部左侍郎胡濙的宣读下,朱瞻基正式加冠登基,是为宣德皇帝。
朱瞻基与其父亲一样,都是一位怀有仁爱之心的皇帝,他决定继续推行父亲的仁政,与民休养,不再大动干戈。
可历史的齿轮最终还是无情的将他这美好的理想搅得粉碎,甚至将大明的命脉撕开了一个大大的,难以愈合的口子……
人世间的一切事物在那个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手里,渺小的如同蝼蚁;更像是其手中的一枚棋子,至于这棋该怎么下?下在哪里?无非都看他的心情罢了。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作为一介凡人,无论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还是地位低下的奴婢,你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尽人事,顺天意而已。
千百年来,先祖们早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后人天意不可违。至于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只能在一些特定的、局部问题上可以适用,改变不了那个神布下的整个棋局。
朝会上,朱瞻基憎恨朱高煦父子私下暗通书信,祸乱朝纲,险些使得自己命丧黄泉。于愤怒之下削除了朱瞻圻的汉王世子爵位,将其废为庶人,发配凤阳守陵,实为圈禁。
接着朱瞻基又下旨让山东都指挥使靳荣带兵包围乐安城,逼朱高煦交出手中仅剩的护卫军,并承诺只要他交出兵权,就让其继续当他的快乐王爷,并对过往之事不再追究。
可朱高煦在得知朱瞻基在北京继位登基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封锁了乐安城,并在城中大肆抓捕锦衣卫的探子和东厂番子。
在朱高煦的全城通缉下,被派往乐安的锦衣卫十二人以及东厂三人全部被杀,无一幸免。
圣旨发出的第七天,也就是洪熙元年六月十五,都指挥靳荣带兵三万来到乐安。
只见城门紧闭,城门上士兵们个个严阵以待。
靳荣来到城下一看,那城墙之上竟连巨石滚木都已备好,他知道朱高煦这是已经做好造反的准备了,准确来说,他已经在造反了。
虽然如此,但是朱瞻基的圣旨还是要传达下去,于是靳荣命人用弓弩将朱瞻基的旨意射到城墙之上,这时的靳荣还对朱高煦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能悬崖勒马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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